开了。
尹芝愣神,便听见那平平无奇的女声传音给她:
“你叫尹芝,你师父叫尹月是不是?”
“她以前和我说,天下功法千千万,然多善力不善巧,可惜在力一字上,凡人女子尤有禁锢,修真女子竟也未能摆脱。自古丈夫瞧不起巾帼,于是她说,她要创立一门功法,善巧不借力...便有了今日的红绫诀。”
“还望姑娘帮我和她传句话。”
“就说,蓬莱的酒我已经酿了五千年,那场赌约是她赢了。”
尹芝愣愣回头,就看见那自顾自走了的邹娥皇正冲她微微一笑。
这笑化在那平平的眉眼上,竟也有一二分的柔和动人。
尹芝下意识地回了个笑。
然后才发现事情有些地方开始不对劲了起来...
师父说这次论道,蓬莱山上有个故人。
...不会就是邹娥皇吧?!
尹芝脑海中邹娥皇的传音仍嗡嗡不休。
“对了,你的红绫诀比你师父在这个年龄的时候使的还要好。”
完蛋了!
她果然就是自己师父说的那个受虐狂吧!
方才七彩阁大名鼎鼎的尹芝,如今双腿一软。
还有...她刚才是不是说了,自己比师父强?
小姑娘心里怦怦跳。
传功殿外是一片林地,如今值秋日,落叶缤纷。
邹娥皇随意拾起一片枯叶,忽然想到了那年也正是在这一片林地,她和尹月都还年轻。
尹月嘲笑她,说她被宴霜寒吓破了胆,如今竟连本命剑也拔不出来了。
二十岁的邹娥皇不服输地同她打赌,说等这片林地转秋,等秋日的第一片落叶落下来,自己一定会拔出本命剑,要他宴霜寒好看!
尹月说别等到时候她七彩阁都建好了,邹娥皇还没拔出自己的剑来。
当时的邹娥皇不以为然。
如今的邹娥皇哑然失笑。
她捏着手中枯叶,想这五千年的岁月如梭。
还年轻的她们无论如何都没想到过,拔出一柄剑来,有时候要比建一个宗门还难。
邹娥皇对着手中的枯叶,轻轻一吹。
满天落叶缤纷,像极当年。
……
昆仑苦舟上,海水拍绝壁。
浪涯涛涛。
昔年蓬莱道祖占山立派,传道八荒;其后昆仑老祖于取四海一瓢死水立舟,与魔域为邻。
而昆仑的弟子,从入门的那一刻也就注定了,要么成为魔下亡魂,为这死海再添一杯血浆;要么一剑封喉,妖邪闻其名而丧胆。
或成名,或死寂。
昆仑从不会给弟子第三条路。
在这样巍峨壮观的苦舟上,有一处雪白阁子极其显眼。
狂风吹过。
立于阁楼之上看临江巨浪的人影渺小如沧海一粒。
然而——
任凭这巨浪再如何磅礴,任凭这深海的妖兽再如何咆哮,他身上的披风与他身后的苦舟,都恍如无风般寂静。
一人对这死海,实在是过于狂妄。
可若这一人叫宴霜寒,那就从狂妄变成了——
杀鸡焉用宰牛刀。
“昆仑新入门的弟子们都看好了,”银白色剑袍的昆仑李掌教踏在苦舟甲板上,激动地拿剑柄指着天上的那个身姿,“你们不是说想看剑皇么?你们不是说是为了剑皇才来昆仑的么?都给我看好了,那顶顶头上的就是咱们昆仑的剑皇,有道是一剑霜寒十四州——”
“剑皇”二字一出,原本还躁动的空气仿佛都被冻结。
这群叽叽喳喳的孩子们热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