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里的规矩,夫人们要什么东西,都要先报到小刘公公那里,再由小刘公公发下对牌,安排人出去采买,无论是谁要从这个门出去,都要有小刘公公的对牌才行,姑娘手中的令牌,应是用在外朝的吧?”苏蕴雪心中大呼不妙,小刘公公名叫刘句,是刘如意的徒弟,刘如意随萧桓衍去了雪夷山,王府内廷的事就是他徒弟在管。
她与刘句交集不多,这个小刘公公和他师傅一样不待见她,等闲是不会到她面前来的,所以她只知道凭借沈十三的令牌进出王府,却不知进出内廷竟还要刘句的对牌。如今也不可能再弄到对牌,苏蕴雪心心中十分着急,再耽搁下去醉荫亭那边就要被人发现了。
苏蕴雪面露不悦,微微抬起下巴,神情倨傲地用眼角睨着守在门前的两个仆妇:“怎么,沈大人的令牌还比不上一个内侍的对牌?雪夫人和我们夫人可都在花园里等着呢,照你这么说来来去去折腾一番天都黑了,莫非几位主子要个什么东西还要那刘句同意?什么时候容王府里竟是奴才做主了?!”两个仆妇被她的气势吓到,连连告饶:“不敢,不敢,我们也是奉命行事。”
苏蕴雪不依不饶:“那也要看奉谁的命,主子的话不听,却任一个奴才辖制,你们也是昏了头了!还不开门?!还是说要沈大人、雪夫人亲自来请你开?!”
两个仆妇闻言哪还敢说什么,刘吉祥不过是个内侍,代师傅管理内宅而已,沈大人却是容王殿下身边有官职的亲卫,既然这位露儿姑娘都拿出沈大人的令牌了,放她出去也无妨,出了事也是有沈大人担着。
两个仆妇思量片刻,一人拿出一把钥匙开了角门的锁。苏蕴雪看这在面前缓缓打开的门,心跳不可抑制地加快,她握紧了藏在袖中的手,尽量让自己表现的不那么急切,昂首走出了角门。
她和两个仆妇的对话,外面的侍卫早听得清清楚楚,更何况他们本就是沈十三的下属,见到令牌更是什么都没说就放行了。
苏蕴雪终于出了王府的门,她沿着巷子一直往外走,走到后街的时候回头看了看,没人发现不对,没有人出来追她,她回过头继续走,步子越来越快,越来越急,到后面直接迈开脚步疯狂地跑起来。
孟行舟留给她的地图她早就背的滚瓜烂熟,苏蕴雪先是来到街上,随便进了一家成衣铺子,买了身寻常百姓穿的灰褐色的粗布衣裳,换上后从铺子后门出去,绕到最近的车马坊雇了一辆马车,让车夫带她到明州最大的码头,打算从那乘船出海。车夫有些犹豫:“这几天倭寇到处作乱,码头那危险得很嘞,你一个半大小子,这时候去那里干什么。”倭寇虽然败了,却没有真正地撤退,车夫说的也没错,而且因为倭寇肆虐的原因,明州很多码头都停运了,由军队严密把守,只有最大的一个码头还留着运送物资。苏蕴雪当然知道危险,但这是她离开明州唯一的水路,她不是没想过走陆路,可是走陆路就要骑马,她虽会骑马,却绝对比不上王府里的亲卫,迷香时效有限,等到沈十三醒过来,追上她分分钟的事。
相反从码头乘船出海虽然冒险却节省时间,可以用最快的速度离开明州,再到别的地方换乘,到时候坐船也好,走陆路也好,离开萧桓衍的势力范围,去哪里都可以。萧桓衍是藩王,他和他手下的人轻易不能离开封地,只要上了船,船只顺流而下,她就算是成功了一大半了。苏蕴雪对车夫道:“我舅舅在码头开客栈,母亲不放心,让我过去看看,顺便让舅舅把客栈关了,回城里避几天。”苏蕴雪从怀中掏出一个银课子递过去,马夫估摸那银课子应有二两重,不免心动。
苏蕴雪接着道:“你只管把我拉到永安街就行,那里离码头不远,我走过去就是”
永安街是离码头最近的一条街,距离码头还有一段距离,车夫闻言放下心,让苏蕴雪上了车:“走吧。”苏蕴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