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若问真心,其实又没那么意外。早就该知道,鬼主意多又阴魂不散的是她。
围观二人合奏的人,有一些知道奚元钧和颜姝的旧故,有些不知道。知情者看向二人相望,满眼都是看热闹看稀奇的兴奋之色。
只听那奚世子说:“你是故意的。“语气似乎是恼了,可又掩藏几分无可奈何。
知道奚元钧不好惹的人,见他这态度,如同一堆熊熊欲燃的火势却又悄无声息熄灭,就知道了,大概是方才的合奏让他太惊艳,起先就垫了几分满意在心里,所以即使生气被人故意跑调,也形不成大势去寻人麻烦。再看颜姝,她低头晗颈,瑟瑟不答,不安分的手指拨弄柳琴琴弦,发出细细的翁声。素净的衣裙将她衬得洁如芍药,柔弱无骨。
见她这副模样,谁还生得出气?即使围观之人不识她,见绝色此般模样,也忍不住心生怜惜。因此见奚元钧带着一群公子不发一言地走了,其他人都心想,傲骨如奚世子,竟也有被美人折腰的一天。
没热闹了,围看人群逐渐散去,津津乐道的声音越飘越远。
颜姝看人走得差不多了,这才放下柳琴,站起身来整理衣衫。
奚元钧果真不是好骗的,他猜出来她跑调是故意为之。可看他那态度,一句重话都说不出来,也不见那日冷嘲她时的淡漠神情,她便胸有成竹,奚元钧对与他合奏的人生出了好感。
虽不知男女,可他已经将人视为知己。
结果,美妙合奏白玉有瑕,落下遗憾。他来寻人,看到是她,百般情绪涌起,让人无措又无奈。颜姝心想,若她估算得正确,恐怕奚元钧既有遗憾,也会庆幸。
“元钧,咱们怎么就这么走了?”
远处,随着奚元钧步伐一同离开鹤琴台的一群公子们,忍不住向他打探情况。
明眼人都看出来,刚才玉筝与柳琴合奏那样融治,看奚元钧的兴致,从来都没有那么认真投入过。以为天降难觅知音,结果竞然是有人故意为之。并且,还没能让一曲完整结束。
大家都以为奚元钧会不高兴,但他怎么如此沉默?这有点不对劲。
没想到奚元钧竟答了一句:“遇到克星了。”秦少珩瞪大眼睛,倒着跑几步来到奚元钧面前,和他面对面:“元钧,你说什么?"难道是他听错了?不然怎么会从奚元钧嘴里吐出来一句那样好笑的话。
有人重复:“说的是不是′遇到克星了'?”“哈哈哈,我也听的是这一句。“得到另一人的认可。但这之后,奚元钧再不肯多说一句了,无论兄弟们如何盘问,他都闭口不谈。若再穷追不舍,就要把人惹恼了。可奚元钧到底是如何想的呢?
他从未遇到过,像今天乐器合奏这样让人感觉到默契奇妙之处的时刻。在柳琴未走调之前,奚元钧想过,对方最好是个男子,待一曲奏罢,奚元钧邀他去喝酒,从此多个如伯牙子期的知己。
他不想对方是女子。若为女子,男女有别,也仅有今日一曲之缘,未免可惜。
可突生事变,柳琴走调,曲未圆满,再看掌琴之人,是她,竟又是颜姝。
奚元钧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但他知道,在看清颜姝面容的那一刻,他的心情虽然复杂,却又明显得令他自己都诧异。
除了不满如此融治的曲子被她破坏,他竞然是庆幸的。庆幸掌琴人是她,不是别人。并且也理解了,为什么有人能与他配合得用天衣无缝这一词都无法赞美。因为颜姝是个机灵人。
尽管她所作所为常常让奚元钧为难,但不得不承认,她是个天生慧根的聪明人。能做到第一次合奏就灵性万千,的确在她能力范围内。
若问奚元钧对她走调的事生不生气,他也答不上来。大概在此之前,心情被吊得太高,看她那副故意破坏被抓住后又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