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复的海棠纹路,以此牌注入灵力,便能感知同宗弟子的位置。
她要先去寻十七师姐。
可要寻人,必要先找路,而周围怪树林立,足有穿云之高,且树干极其笔直,竟无旁枝,上层又有不知毒性如何的浓雾笼罩,根本无法看清远处境况。
裴裹儿从腰间剑鞘里抽出了一把名不经传的破烂匕首,右手执刃,探出神识,决定走一步看一步。
也不知这是巧合,还是怎么,一路既无妖兽,也不曾碰见别宗子弟。
腰间不起眼的布兜子突然松了口,从里面飞出一只黄色羽毛的鸟,原是一件看不出原来模样的空间法器,能装活物。
裴裹儿有些穷,外加不觉着这鸟值得她花银子去修缮布袋子,索性一直将就用到现在。
与身边,那些各个朱唇粉面、冰肌玉骨的师姐们比起来,她确实邋遢,不过,自认为也还没丑到需要去管。
那鸟生得极其怪异,鸟眼外圈红色,内圈却是黑色,肥硕如鸡,三只红爪落在树下一处乱叶遮盖的地方,长长的尖嘴碰了碰,随即便扑棱着跑到了裴裹儿的肩上。
“咕咕咕……”
这是她饲养的尸鸠鸟,平日里懒散的很,今日却殷勤。
裴裹儿自然是听不懂鸟语,可尸鸠鸟天生对死物或者死人的东西感兴趣,它这么迫不及待地跑出来,不用走过去看,也能想是发现了类似血迹或尸骨的东西。
只是不知是人的,还是兽的,这里打斗痕迹这么少,像是未曾搏斗过就被灭了口,就连尸体也被销毁了,想来是有心人不想让别的人发现。
掩盖什么呢,是要做什么坏事,栽赃嫁祸还是毁尸灭迹?
裴裹儿一双黑漆漆的瞳孔里开始透出亮色。
怎么办?有些好玩了。
好玩的,还有十七师姐,该选哪一个?
她踢了踢脚边的石子,无声无息的嘟囔了半晌,直到肩上的鸟等不及似地啄了啄她的耳朵,痛感一路侵袭到裴裹儿的头皮,思绪从魔怔里跳出来。
手一抓,将不听话的鸟倒立吊起来,一甩一甩地换路而行。十分之没有道义。
要怪也要怪大师姐,大师姐发话会去找,那她稍微玩会儿,谁能管。
倒吊着的鸟儿不停歇地拍打着裴裹儿的手背,提醒对方自己不是那具傻尸,不喜欢吊着,可没人理它。
一人一鸟,在浓雾中前行,很快背影也融入进去,直到听不见那鸟的“咕咕”声。
循着丁点踪迹,裴裹儿和尸鸠找到了一处庙宇处。
庞大的建筑屹立在瞧不见顶端的密林里,雾气也似炉烟缥缈,又肆意侵扰着墙壁,让这庙宇宛若一座悬浮在天空中的仙宫。
一层一层的石阶通往被光模糊的庙门,上面已然覆满了青藤,密密麻麻,几乎无落脚之处,且总让人觉着一脚踩上去,会惹出什么麻烦。
而所以能辨认出这是个庙,还多亏了门前的那口大钟。
秘境里有庙,也怪,也不怪。
手指一松,鸟被仍在地上。
“探路!”
“咕咕咕,咕咕咕咕咕……”
听不懂,但好像骂地很难听。
尸鸠鸟见人脚趾都一动不动的样子,狠狠地扬起了自己的鸟鼻孔,然后抖动着跟鸡一样还没发育好的翅膀,一飞、双脚一扑腾,也算到了门槛前面。
可鸟眼都还没来得及转,门被从里面用灵力推开了。
而被巨大灵力波及的某鸟,惨淡地掉在钟上,造出一点闷响,鸟头一抬,判断打不过,脖子歪倒开始装死。
钟声的回声在林子里荡着,裴裹儿见着这个骤然从庙里走出来的男人,她好像打扰了什么好事。
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