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叫入宫中时,永昌伯的折子便和许多官员的折子一起,扔到了他的脚边。
他把折子逐一捡起来时,看到了永昌伯所写的折子。…对方的字迹,实在是不堪入目。
阿拓记住了他的话,便没再多言,稳稳地将他送回了郑府中。
那边,谢师宴已经到了后半程,离开了许久的裴济西,才折返回到了席间。
他入席后,面上已经看不出什么情绪来了。只那双眼眸黑压压的,偶尔落在了施元夕身上的眼神,带着些冷。
裴济西并不是个强人所难的人,施元夕既是这般不甘愿,那他成全了她便是。
虽是这般想着,可他心头却并不好受。
后半程上,他再没有说过任何一句话,只沉默着喝了许多酒。
谢师宴散了以后,他回到了镇北侯府上,当夜便下令,让府中的人着手准备婚事。
次日一早,江静婉还在家中,收到了消息后,她满脸惊喜:“当真?”
“千真万确。"她身边的丫鬟喜不自胜地道:“您快些出来看看,聘礼都已经送到了院子中。”
江静婉去了前院,果真看到了满满当当系着红色丝绸的聘礼。
她和裴济西的婚事筹备了许多年,这些东西是早就已经准备好了的,所等的,不过就是裴济西的一句话罢了。江静婉悬在了半空中的一颗心,到底是安定了下来。可还没有高兴多久,就听到了侯府来的人报了一连串的礼单,最后却道:"聘礼已经备齐,只待侯府准备好,便可择日成婚了。”
择日成婚。
江静婉脸上的表情顿时冷却了下来。
这意思是,他仍旧没有准备好要娶她。
这些东西,只不过是对她前些日子说的话的一个回应罢了。
江静婉放在了袖子底下的手,当下握得很紧。她父母早亡,自小就跟着哥哥长大。
兄长跟在了他的身边有多少年,她就爱慕了他多久。只是没想到,会被他人捷足先登。
后来总算是如她所愿了,却没想到他心里始终都没有她。
他大概太过清楚她对他的爱了,所以才会这般剜她的心。
江静婉看着这堆东西,嗤笑不已,静了许久以后。她突然想起了什么,问面前的人:“昨日世子去了什么地方?”
派来送聘礼的人,是裴济西的心腹,闻言眼眸闪烁。这般表现,他不说,江静婉也能猜到裴济西见了谁。她收紧了手,指甲掐进了肉里,却半点都没觉着疼。看来,这个妾室,是不管她用尽了什么办法,都无法摆脱掉了。
既然是这样,那她不妨大方一些,亲自帮他将施元夕纳入府中。
江静婉这些年在裴济西的身边,倒也不是白待的,她到底是从小斯的口中,问出了裴济西昨日的失态。裴济西和施元夕那番对话,小厮不敢说,只说了裴济西见过施元夕后,便情绪不佳的事。
江静婉大概猜到了他们二人的对话内容,当即起身,叫来了身边的丫鬟,给施府的大夫人萧氏,送去了一封信。萧氏收到了江静婉送来的信后,怒不可遏,当下便将这封信件送到了正好在沐休的施致远面前。施致远当下盛怒,命下人将二房施元夕的父母叫了过来,又让人去叫施元夕。
施元夕昨夜回来得晚,难得睡了个懒觉,刚醒没多久,早饭都没有来得及吃,就被叫了过去。她带着乐书,姗姗来迟。
刚一进门,就看见了施家的人都聚集在了此处,所有人的脸色都不太好看。
这中间,也包括了她回府以后就没好好看见过的父亲。上首的施致远,在看到了她之后,便直接发难,怒声道:“我问你,你昨日去谢师宴中做了些什么?”施元夕微顿,淡声道:“大伯父指的是哪一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