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一直沿用至今,叫做三六九等。你也学过历史吧?知道阶级这两个字怎么写,怎么读,怎么背吧?”
“你该不会还天真的以为,这个世界上真的是人人平等吧?有的人单单只是出生,便已经处在了无数人穷尽一生,也无法到达的终点线上。”
桑意当然能听明白陈恣所说的话,而他就是赢在了终点线上的人吧,是她和她妈这样的人,哪怕几辈子,甚至数十辈子,也无法望其项背,追不上的存在。
可她并不苟同这样的观点,于是她张了张唇,目光坚毅,接着反驳了陈恣的话:“人生下来没有的,未必一生就不会有。我不相信命运,也不相信投胎。”
“纪伯伦说过,大殿的角石,并不高于那些最低的基石。我们这样的人虽然穷,但你们这些人拥有的一切,也是由无数我们这样的基石,用血汗和泪水堆砌起来的。”
听完这番话,陈恣愣了一下,他看向桑意极富灵气的苍白侧脸,以及纤瘦的身形,似乎是有些不敢相信。
从不信命,这样的话,会从这样一个看起来文静而孱弱的人,嘴里说出口来。
他逐渐意识到了一件事情,桑意和他想象中,似乎并不一样。
“大少爷,二小姐,你们俩作为准高一生,竟然就能讨论这么深奥,这么富有哲理的人生问题,真的很优秀!陈董如果知道了,一定会非常高兴的!”
刘管家慈祥的声音兀然从前座传来,显然他也闻到了两人之间,剑拔弩张的火药味,干脆出声,同时夸起了他们两人来。
车内一片寂静,当然无人回答他的话。
索性,偌大且高端的瀚海商场已经到了,刘管家将车停好,为他们打开车门,放他们下了车,这才坐回了车里:“大少爷,二小姐,一个小时后,我就来门口接你们。”
下了车,对桑意来说挑战仍然很大,已经是晚上了,商场外的灯光有些昏暗,而在黑夜里,她的视力更差,如同雪上加霜,因此,现在要走进几十米远的商场里,于她而言,寸步难行。
她没有听到陈恣的脚步声,显然他已经兀自向前走去了,不会等她。更不必提,刚才在车上,她还和对方如此辩论,想必他更加不会搭理自己吧?
只能靠自己了。桑意艰难的迈开腿,努力识别方向,小心翼翼的向前走出了两步,额头却立即撞到了什么黑色的东西上。
害怕伤到自己,她立即警觉的伸出纤长的手指,摸了一下,那似乎是块温热的布料,而且上面还有股熟悉的味道,淡淡的薄荷清香混合着碘酒的味道。
意识到这味道,桑意瞬间缩回了手,耳根上的温度极剧攀升,这哪里是什么布料?分明就是陈恣!她稀里糊涂的,竟然一把撞到陈恣宽阔的背脊上去了。
“你真麻烦!”一道音色很冷,尾音缱绻上扬,极不耐烦的声音,从她头顶传来,在桑意白皙的耳畔响起,她能听出来,那就是陈恣的声音。
因为自己莫名其妙撞到他,所以他生气了?
桑意立刻往后退了一步,不想再惹恼陈恣,向他道了声歉:“对不起……”
下一秒,那团黑乎乎的高大影子,却径直在她面前蹲了下来,向她冷冷发号了一句施令:“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