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环境,对凌婳来说,意味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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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暗的环境里,空气沉闷,凝滞而又阻塞,就像身处一个人群密集的、没有换气系统的桑拿房。
不过五六分钟,凌婳已经满身大汗,脸色也变得跟纸一样白。
她的额头上冒出了一层密密麻麻的细汗,身体微微发颤,目光毫无焦距地望着前方……
就跟被抽掉了魂一样。
寒冷的冬日里,她全身都是汗水,以一个婴儿在母体子宫内的姿势,蜷缩在了绝对不能待人的箱子里。
“……”
黑暗笼罩了一切,时间从来没有如此漫长过……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每一丝空气都被硬生生榨干,轮子终于停了下来。
“……”
行李箱外响起了□□击打声,但凌婳已经听不见了。
她感觉整个人都快要晕厥过去,生出了一种身上的骨头已经变形的错觉。
李砚尘在乔卓逸伸手碰触他之前就猛地一记侧踢将他撂翻在地。
他冷着脸在对方的叫骂声中给他拷上手铐,再套上手套将凶器小心地放入证物袋内。
昨晚这一切后,他疾步跑到行李箱边,小心地将箱子平放到地上,紧接着“唰”的一下将拉链拉开。
要不是为了让这孙子为了急着毁掉凶器而露出马脚,他才不会等到现在。
箱子被拉了开来,陡然间刺入眼球的光让凌婳忍不住闭了闭眼。残留在脑海中的画面是少年逆着光的背影和焦急的脸……
“呼……呼……”凌婳如同落水的人拼命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一样,死死地抓住了李砚尘的手臂。
她抓得很用力,指甲切进了衣缝连李砚尘都感觉到了疼,但是他没吭声,只问:“还好吗?”
凌婳的嘴唇哆嗦着,面孔白的不正常。李砚尘清楚地看见了她眼中的恐惧和惶惑,那分明在说着——“救救我。”
这是第一次,李砚尘在她身上看见那种小女孩一般的无助,完全符合她这个年纪的脆弱。
凌婳没有说话,眼神虚软无力,整个人就跟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
李砚尘安抚性地拍了拍她的肩膀,手下发力,一把人将人从箱子里拉了出来。
突然起身的眩晕感扑面而来,凌婳感觉眼前一黑,就要栽倒。
但是她没有。
她扶着李砚尘的肩膀,站稳了,睁开眼。
顿了几秒,意识到两人之间过于亲密的距离时,凌婳撤开了手,往后避了避。
借着这一个动作,她的那种若有似无的疏离感又回到了身上,刚才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脆弱顷刻间消失不见。
没错,就是疏离感,李砚尘想。
自打他认识凌婳以来,一直感觉她像个千层蛋糕,外表看着松软可口,实际一叉子下去,你会发现那外壳坚硬无比,根本铲不动。
虽然她有意识地去掩饰自己的锋芒,跟着他们去参加聚会,一起打闹,但她从没在他们面前卸下过心防。
她在他们面前表现得太完美了。
一个人活在世上,总有些不如意的时候,但凌婳没有。或者说她有,但是她掩盖住了。在他和谢百里面前,她表现出的永远都是一副“万事如意、天下太平”的样子。
她似乎永远都没有烦恼,没有需要倾诉的东西。她浑身上下挑不出一丝错,出任务也总是独揽苦劳。
像个光滑的鸡蛋,让人拿在手上也摸不住。
“……”
“我没事……”凌婳闭了闭眼说。
“我们走吧。”
可她的状态明显不对,脸也白的吓人。
李砚尘盯着她,突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