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上告一段落,白知贤被无罪释放,众人听到这个结果顿时哗然,但从公堂的角度讲,这个判决并没有错。
白知贤施施然往外走去,谁料小厮突然出手,白知贤当场毙命,死不瞑目。
陆引秋突然想起正是这名不显山露水的小厮破开了自己的结界。
“爹——”
白成霜不顾众人阻拦闯了进来,却已于事无补。
“你叫什么名字?”白成霜放下父亲的尸体,冷声问道。
“李毅。”小厮被衙役拿下,脸上毫无悔色,“他该死。”
白成霜双目含泪,闭眼问道,“他为何该死?”
李毅没有说话,看向了玉娘。
玉娘笑了,那是释然的笑,是高兴的笑,也是苦涩的笑。
无人应答,于是白成霜又问了一遍:“他并未杀人,为何该死?”
玉娘抬眼望去,施舍般答道:“他待我不好,该死。”
“就算父亲错了,也罪不至死。”
“可我心中愤懑不平!”白成霜的话像是激起了玉娘的愤怒,她猛地提高了声音,“我心中愤懑不平,我为何变成了现在这副样子?我爹错了,他不该把我卖给白家;你爹错了,他不该迎我进门;白夫人错了,她不该买凶杀人;我也错了,我不该处处忍让。那你告诉我,谁对了?少爷你告诉我,谁对了!”
白成霜像是被玉娘吓到似的,往后退了一步:“自古以来就是君为臣纲,父为子纲,夫为妻纲,这是天理伦常。”
玉娘虽然跪在地上,却好似居高临下地看着白成霜,怜悯道:“那就是这三纲五常错了。”
满堂俱静,谁也没料到这个疯女人居然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来。
“啪”,不知是谁丢了烂菜叶进来,众人如同被点燃了一般群情激愤。陆引泉护着陆引秋避到一边,看着越氏夫妻徒劳地将人挡在身后。陆引秋目不转睛地盯着玉娘,仿佛今日才第一次认识她。
无人注意到白成霜将剑架在了李毅脖子上:“你还有什么遗言吗?”
李毅的目光越过白成霜,与玉娘遥遥相望:“我想与玉娘共赴黄泉。”
玉娘形容狼狈,听闻此言却发自内心地笑了,白成霜默然。
最终玉娘与李毅都被判了死刑,秋后问斩,其他一干人等也都按律治罪了。
玉娘被判刑之后,有人带话来,说她还想再见陆引秋一面。
陆引秋当即决定走这一趟。
“多加小心,需要我陪你一起去吗?”陆引泉始终对玉娘不太放心。
陆引秋笑道:“不必了,哥哥。”
这是陆引秋见到玉娘的最后一面,在多年以后,陆引秋仍然能回忆起这一刻,它为自己的人生续上了另一种可能。
玉娘在狱中过得不是很好,这是显而易见的,没有人愿意同情一个离经叛道的人,大家都迫不及待地与玉娘划清界限。
“我知道你会来的。”玉娘坐在地上,对陆引秋的到来毫不意外。
陆引秋问道:“你找我有什么事?”
“不要再受伤了。”玉娘颇有深意地叮嘱了这么一句,那时的陆引秋还不明白。
“我以为你是来托付桃桃的。”
玉娘闻言笑了:“你是个好人,不需要我托付,你自然会为桃桃寻一个好去处。”
陆引秋不可置否,她还挺喜欢被人夸是好人的。
“既然如此,后会无期了。”陆引秋临走的时候望向了大牢的另一头,“他是你的心上人吗?”
“是。”
玉娘回答得斩钉截铁,却让陆引秋不太确定了,她那晚甚至要杀了他。
于是玉娘又笑了:“他不会死的,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