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看起来这么冰冷的一个人,怀抱却是那样温暖,那样宽大。
那日范屠户回来后,看见女儿光秃秃的眉毛,吓得抱起女儿就哭,范灵乐见爹爹哭了,又生出后怕来,也窝在他怀里淌眼泪。
范屠户责问她为什么要跑去厨房玩火,她说自己看爹爹太辛苦,想要学做饭,好让他回来至少能有口热粥喝。
范屠户一听,愈发哭天抢地起来,搂着她心肝宝贝地叫。女儿的懂事叫他心疼。就是从那以后,范屠户严禁范灵乐再碰灶台,或者自己歇了铺子后回来做饭,或者送乐乐到隔壁佟家蹭饭。直到范灵乐长到十四五岁,人终于高出灶台一截了,范屠户方才敢让她开始学。
所以范灵乐这手艺,也就是个刚起步的水平。
眼看着自己宝贝到大的女儿厨艺日渐精进,却要巴巴地把她做的菜送到另一个小子嘴里,而且那小子看样子还不是很领情,范屠户这心里呀,说不出的怄气。
“呀!这菜都凉透了,不行不行,先别吃了。”范灵乐把食盒盖回去。
“无妨。”佟暄接过食盒,打开盖子,将碟子一层层摆出来。
“可是……凉了都不好吃了。”她弱弱地嘟囔。
他没回话,低头夹起一块冷排骨,慢悠悠送到嘴里。
范灵乐紧张地盯着他,见他咽下去第一口,忙期待地道:“怎么样?好吃吗?”
“还行。”他点头。
只是得到一个“还行”,范灵乐却立马乐开了花。
范屠户在一边看得咬牙切齿,那叫一个气呀!
“还行”?什么叫“还行”?那可是她宝贝女儿一大早起来辛辛苦苦剁的排骨!就算不好吃他也得说天下第一美味,结果就换来他一个“还行”?也不知道他那个傻闺女在乐什么。
他越想越气,那不满也就从眼神里泄露出来,仿佛恨不能将他脸上烧出个洞来。
佟暄又夹起一块排骨,送到嘴边,无意间一个抬眸,恰与范屠户的眼神对上。范屠户吓得一惊,下意识就闪躲开。避开后,他又咂摸出味儿来,不对呀!范岩你到底怕他什么?他不过一个十八岁的泥瓦匠家娃娃,你怕他做什么?!
他想着,脊背一挺,拿出了维护女儿的架势,“‘还行’是什么意思?这我闺女一大早起来特地炖的排骨,我都还没吃上呢,你爱吃吃,不爱吃拉倒!年轻人,说话给我注意点。”
“爹!”范灵乐嗔怪地拍他一下。
佟暄咽下口中的食物,默默放下筷子,沉静的眼眸深深看了眼范屠户。只瞬间,范屠户心没来由地咯噔,像是被命运扼住了喉咙,嘴巴一下子就木了,说不出话来。
缓缓,他勾出一抹温润的笑,“范叔说的是,是我唐突了。乐乐的手艺很好,我很喜欢。”他模样端方有礼,话也说得诚恳,仿佛刚刚眼底的冷冽只是范屠户的幻觉。
他心中虚抹下汗,毫无气势地道:“行……年轻人知错就改是好事。”
他转过点身子,拍一下还在痴看着佟暄的女儿,将范灵乐打得人都歪了过去。“你说说你!成天价在外头惹是生非,什么时候才能让我省点心?!”
“我怎么了嘛?”范灵乐捂住头,心虚地嘟囔。
“你说你怎么了?!你打了王员外的儿子!王员外!那是什么人?知县老爷见了都要礼让三分,你敢上去把他儿子打了?范灵乐,你真是皮痒了吧你?我看你是太久没挨揍了!”
“我那是打抱不平!员外的儿子就可以欺负人了?哪条王法规定的?你拿出来我看看?”她却挺直了小腰板,理直气也壮。
佟暄只是往嘴里送着饭,静观父女俩炸雷式的吵架。
“你正义?你有理?你那叫不自量力!胳膊还想去拧大腿,鸡蛋也敢去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