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是陆引泉小时候,哄不听话的妹妹喝药时的称呼。那会儿陆引月可喜欢自己这么叫她了,小小的人儿窝在他怀里,娇气地叫着哥哥。如今长大了,倒知道要面子。
陆引泉想着,唇边露出一丝笑意,点头表示自己再也不叫了……才怪。偶尔这么逗一逗,也挺有意思的。
陆引月信以为真,将人放开。
“这两个人就交给你了。”
难得支使哥哥的陆家二娘抬头挺胸地走了,临走时还拿走了娇艳欲滴的美人蕉。
陆引泉目送妹妹离去,待到看不见人影了,方才剑指赵潜:“此术从何处习来?”
赵潜早已吓破了胆,哆哆嗦嗦地递上秘籍,陆引泉立时毁去,以防万一道:“可有他人看过?”
赵潜连忙摇头,生怕动作慢一些,自己的小命就保不住了。
然而陆引泉还是杀了赵潜。
生祭术是修仙的禁忌,越往后便需要越多的人来献祭。此人本无仙缘,却入仙途,可见手上已有人命了,留不得。
沈郊只见一道清光一闪而过,鲜血洒到了他的脸上,整个人吓得回不过神来。
一条活生生的人命就这么没了,对方连眼睛都不眨一下,与刚刚温和的模样判若两人。
“你想入常荣宗吗?”
陆引泉取出一条手帕,神色自若地擦着剑上的血迹。
沈郊连忙答道:“想!”
陆引泉归剑入鞘,直直地看向沈郊的眼睛,半晌,皱眉道:“现在还不行。”
“为什么?”沈郊急切地向前走了一步。
“我不知道你此前经历了什么,但若急于求成,恐生心魔。”陆引泉转身离开,只留下一句话,“你应当问自己,因何问道?”
因何问道?
他想获得通天的力量,想此生都不被人踩在脚下,想凌驾于众人之上,从此只有他负旁人,没有旁人负他。
沈郊问自己,这个答案,错了吗?
他不知道。
于是,他决定给自己时间想一想。等他想明白了,再去扣常荣宗的山门。
第二日清晨,陆家兄妹启程离开,陆引月站在城门口与日前同游的女伴道别。
“论道大会之后,就是宗门里招收新弟子的日子了,到时候我在常荣宗等你呀。”
“嗯!”
宋宜香不舍点头,两人好一番话别。
秋欲晚坐在茶馆的二楼里,手边放着新上的清茶,窗户正对着城门口的方向。
不言眼看着即将成功的计划功亏一篑,想问又不敢问,急得嘴上都起了个泡。
此次任务失败,门主那里定会降下来惩罚,这可怎么办呀?
果然不出不言所料,当晚,门内的左护法柳摇绿就登门造访了。一个男子偏作女子打扮,尖细的声音听得人浑身不舒服。
柳摇绿没骨头似的靠在了椅子上,神色暧昧地朝秋欲晚抛了个媚眼:“哎呀,我的好堂主,这可不像你呀,莫不是你对家里人心软了?”
秋欲晚不动如山地坐在桌边,冷声道:“门主说什么了?”
“门主说呀,希望你能记得他对你的再造之恩,接下来的论道大会,是你最后一次机会。”
屋里没人接他的茬儿,柳摇绿没意思地往门外走去,突然想起了什么,回过头说道:“对了,这个月的药没了,不过我想你应该能猜到。好好保重吧,秋堂主。”
柳摇绿来得快,去得也快,不言见没人想起她,暗暗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