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风雪霎时被阻隔在外。
水汐拂去她肩上沾落的雪花,又道:“雪人面憨,难以看出气度之别,实则若在现实中遇见他两人,你定能一眼瞧出差别来。”
“差别?”水汜眨眨眼,面露不解道,“什么差别?”
见朝华两人起身,水汐连忙拿上手炉、帕子等一应物事,紧随其后回到里屋。
不等她两人近前,朝华已先一步坐到暖烘烘的榻前,随手拎起一串宁嬷嬷刚串好的簪花,拿在手里把玩。
宁嬷嬷去里间拿来了铜镜和玉篦,绕到她身后,替她梳理起被风吹乱的鬓边发。
水汐将重新灌了水的暖炉塞到她手中,而后一边盛起甜羮,一边继续道:“并非身量……用太傅大人的话说,两位世子爷,‘一如日之升,一如月之恒’,朝日夺目,晚月不争,却无高下,只是不同而已。”
“叩叩——”
“朝华?”
水汐话音方落,大门方向忽地传来敲门声。
宁嬷嬷正巧替朝华盘起最后一缕碎发,听出来人的声音,收起玉篦,眼里霎时漫出笑意。
“是太子殿下,必是惦念小主了。”
不等她几人关照,朝华一把扔下手里的花簪,一阵风似的往大门方向跑去。
宁嬷嬷噙着无奈摇摇头,又抬头朝另两人道:“快去里间把那狐白裘取来,仔细别着凉了……”
“是!”
朝华宫门口,风雪簌簌依旧。
看清廊下迎风而立的身影,朝华一蹦三尺高,顾不得急追而至的水汐,箭步往廊下冲去。
“兄长怎么才来!”
“哎哟!”
朝荣太子被她撞得退出半步,假意吃痛,一边揉着心口,一边扶住她道:“你呀!”
他接过水汐急急忙忙递来的狐白裘,一边替她系上,一边忍不住嗔怪:“好端端的,又爬上墙去作甚?不知雪天路滑?还好没出什么大事,若是磕了碰了,父王舍不得罚你,他几个怎么办?”
他偏头示意朝华看向廊下:“舍得他们几人因你受罚?”
“哼!”
朝华拢了拢衣襟,故作生气地瞪着朝荣,很快扁扁嘴道:“兄长怎么跟父王一样,不问因由,只顾斥责!”
举国上下皆知,朝荣太子文治武功,说话做事素来说一不二,唯独对他这个自幼失恃的亲妹妹,从来千依百顺,要星星不给月亮,见不得她受半分委屈。
明知她性子调皮,多半是做戏,看她鼻尖泛红,泫然欲泣模样,好似再多道理也成了他无理。
他将小妹拥入怀中,刮了刮她泛凉的鼻尖,软声赔不是道:“好了好了,都是兄长之过,怎能不问缘由……那朝华能否告诉兄长,宫道如是开阔,为何非要爬上那墙头?”
朝华额头抵在他肩上,映着冬雪的眸间掠过一丝计谋得逞的狡黠,仰起头时,却又挂上了盈盈欲泪可怜模样。
“兄长知道的,父王素来爱梅,那日路过惜芳阁,朝华见墙角的梅花开得正艳,便想折两枝回来,给父王送御书房去……本是好心,谁知那琉璃瓦如此湿滑,一点站不住人!”
“那必是琉璃瓦之过,非朝华之过。”
朝荣眉眼下弯,却也不问真假对错,只拍了拍沾落她肩头的雪花,抬眼朝远处道:“不委屈,且回头看,谁来看你了?”
朝华陡然转过身。
漫天皑雪如席,九曲回廊如飞练,半落梅花映飞雪。
飞翘的檐廊下,面容肖似的两名少年迎着风雪比肩而立,皎如玉树临风前。
“珧哥哥!珣哥哥!”
认出来人,朝华眼睛一亮,立时抛下朝荣,大步跑向两人。
“你二人怎么来了?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