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裴知予晚上归家时,微凉的夜幕,淅淅沥沥地下起了小雨。
雨滴轻轻敲打着地面,她撑着油纸伞,缓缓行走,衣摆随着凉风轻轻摆动。
坐在石阶上的南乔听见声音抬头,顶着细雨,不管不顾地便冲过来,一下子抱住了她。
就像落水的人抓住了浮木,漂泊无衣的人寻到了归处。
“等很久了?”裴知予轻手拂过他的背,湿漉漉的。
南乔摇摇头,紧紧抱着,深深埋进她的怀里,就像孩童那般贪恋汲取着她身上的清冽气息。
其实只要她多哄哄他,多哄哄他就好了。
孩子,其实远没有她重要。
可收敛好情绪打开房门时,门外空无一人,他整个人愣住,身上被她披上的薄毯顺着肩头落下,白猫儿软嫩的小脚踩在流苏上,发出簌簌的声音,他也仿若未曾听见。
她生气了,他没有乖乖的当一个体贴听话的夫郎。
“对不起。”带着哭腔的声音,微微颤抖。
裴知予一愣,握紧伞柄,另一只修长的手摸了摸他的头,拂过他细长的发丝。也许是雨水打湿,又或者是身体常年虚弱的原因,他黑色的秀发摸起来有些毛躁。
没等到对方的回答,南乔垂下眼,眼角憋了很久的眼泪再也忍不住,沾湿了裴知予肩膀上的衣服。
小声抽泣,语气里皆是乞求,“我不是故意的,我没有想闹脾气,我只是...只是...”
“我明白的。”声音很轻,温柔地让他眼角的眼泪根本止不住停下来,“我也有做的不对的地方。”
“轰隆--”一阵惊雷让南乔的身体惊地一颤,又往她的怀里缩了又缩。
裴知予这才意识到他穿得真的很单薄,仅仅是在外面随意地了件外衣,脖颈的颜色很是苍白,脆弱地一手就能掐住。
“先回屋。”裴知予替他拢了拢,雨天湿寒,他还不知道珍惜自己的身体。
南乔咬了咬唇,微红的眼眶里还还泛着晶莹泪光。
可当骨节分明,略带暖意的手环上了他的腰,他身体控制不住地一颤,顺势倒在她的怀里,红肿的眼眸写满了可怜。
“对...对不起,我...脚麻了。”嗓子里带着湿哑,惹的裴知予没忍住嘴角上扬的弧度。
裴知予将伞放在门脚,顺便关上了门窗。
等她转过身,还没回过神,南乔便环绕着她的脖颈,收紧,贴近,亲吻。
南乔闭上的眼睛睫毛微卷,柔软的舌尖一点一点舔舐着她唇上的伤口,像极了小野猫讨好主人的模样。
她能感受到,软软的舌尖试探性地想要进去得到她的安抚。
裴知予微闭着唇,眼角含笑。
没有得到回应的南乔失落地低垂着眼,慢慢松开了环在她脖颈上的手,抿了抿唇,娇嫩的唇瓣上还带着水光。
她是不是不喜欢他了,连他的亲吻都没有感觉了吗?
想到这里,南乔哭的更加委屈,更加厉害了,偏偏克制着声音,寂静的房间里只有他默默抽泣的声音。
“好了,好了,我逗你的。”裴知予眼见着他快把他身体里的水给哭干了,抚过他单薄的背脊,连忙安慰。
南乔哭得肩膀一耸一耸的,“你...是不是已经厌倦我了。”
“哪有?”谁家新婚第二天就厌倦小娇夫的,她又不是渣女。
“可是...可是你不喜欢我亲...亲你。”南乔哽咽,低垂着眼,不用看裴知予都知道他现在的眼睛肯定红红的。
她摩挲着他的长发,抬起他的下巴,她脑海中晃过一个词,娇艳欲滴。
从前的齐少虞,像山野林间开出的雏菊,纯真、坚强、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