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强者为尊的修真界,竟也会有这么个犄角旮旯的地方出现这种反古的论调。
她鲜少出声讽刺旁人什么,只是凡事都有例外。
何言知若是知道他拿命换来的何城,最后成了这副模样,连夜棺材板恐怕都要撬开。
邹娥皇摇头,没理会那几人青青白白的脸色,转身便走。
走了没多远,就在何家大门处看见了个熟人。
穿着一身银白色剑袍的少年剑修,大大咧咧地盘腿挡在何家门口,一副不让他进去就不离开的样子,何家十几个筑基期的护院,团团围着他却始终不敢动手。
少年怀中抱了个黑漆漆的牌木,腰间胯了把晶莹剔透的名剑。
名剑有个好听的名字,叫西吹雪。
“何九州?”邹娥皇试探道。
“你挡在这里做什么?论道大会已经结束了吗?”
被叫到名字的少年浑身一激灵,收了和围堵他的几个护院的对骂的声。
回头一看发现是邹娥皇后,他露出了些许困惑的神色,但又很快就舒了口气。
不管是谁,只要现在出现的不是师父天机子就好。
“论道三日前就结束了。”他避重就轻,捡着后一个回答道。
“你是何家人?”邹娥皇想到他的姓,忽然恍然为何能在这里看见他。
何九州慢吞吞地从地上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土灰后道,“算半个吧。”
他又指了指面前的几个护院道,“之所以说只算半个,是因为今天我同母异父的二哥婚宴,他们却不让我进去。”
护院中修为最高的是一个筑基后期的老者,拄着拐杖向地下重重一跺,下一瞬土地塌陷处密密麻麻的蛛丝网状脉络。
“三少爷,这是老祖的命令,今日就算是家主来了您也是不能进去的,何必和我们这些卖命的粗人一般见识?”
邹娥皇在一旁听着,忍不住插嘴道:“他确实没和你们一般见识。”
“他若是把西吹雪拔出来,你们十几个人没有能在他手下走一招的。”
说这话的时候,邹娥皇语气中不觉有一丝丝的羡慕。
唉,剑修就是好啊,越级也能大杀特杀。
但旁人听不出她的羡慕,只以为她在嘲讽。霎时间,拄拐老者的脸都气歪了,颤着身子说了三个好。
“既然这么说了,老朽这把老骨头不讨教一下少爷的剑怎么成!”
何九州心中一凛,头皮发麻。
下一瞬,天罗地网,透白的丝线从老者的杖头迸发,朝着他席卷而来。
凡筑基修士,肉胎脱于天地,大多都有了独属自己的法门。
而这看似寻常的老者,在何城还有个诨名,叫“蛛丝毒公”。
说的就是他的这么一手独门绝技,权杖一落,天罗地网,蛛丝草线,万丈埋伏。
号称是,金丹之下无活口。
空——
银白色的剑飞出剑鞘,化成几十道乃至几千道残影。
天地一白。
西吹雪这把剑,之所以是名剑,除了它曾是天机子的本命剑外,源于一场大雪。
此剑一出,六月飞雪。
几百年前,剑皇闭关时,天机子曾拿它镇压过死海动乱,那外表病弱的剑仙微微咳嗽,身上系了一层厚实的狐裘。
立在那里,仅仅是一人一剑,血水涛涛霎时间就变成了晶莹的白地。
仅仅一剑,从此就再无人小觑这病秧秧的天机子。
而如今它传到了何九州的手里。
原本唯美的剑招只剩下了泠然不减的杀机,厚雪之下,埋着细碎的红布条与点点暗光。
众人大骇,急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