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一道人形立于柳盛跟前,不过片刻功夫,这道长影便渐渐露出一点白。
女子肤色白皙,唇瓣殷红,眉眼蛊媚,可眸底的情绪却冷情得很,她一头纤浓的乌发披垂于地,就这般半遮半掩地展现在柳盛面前。
柳盛别过眼,取来了一件月白色的曲裾长袍。
“春绯,穿上这个。”
化为人形后的春绯本该第一时间就杀了柳盛再喝光他的血,吃他的肉,可她竟放弃了这个伴随了她半年的想法。
她觉得自己不该这样。
于是春绯微微歪着头,困惑道:“我要杀了你么?”
曲裾袍垂挂在柳盛的臂弯处,他垂下眼,没有回答她这个问题,而是替她穿上了衣裳,丝毫没有男女之分的避讳。
春绯很享受被照顾的感觉,等他为自己穿好衣裳后,露出了一口尖锐的白牙。
柳盛忽地摸了摸她的头。
“听话些。”他说。
那口尖牙瞬地收了回去,春绯有些困惑,他为何不怕自己?
转念一想,这和她已经没有关系了,咒印已破,她可以离开这个困住自己半年的破地方了。
“我走了。”春绯说。
柳盛蓦然笑道:“去哪?”
听到他的疑问,春绯只觉得好笑,难道他还真把自己当成她的宠物了?
他又道:“我喂了你半年生血,你离不开我的。还有,你不想杀我了么?”
柳盛绕过春绯,不去看她此刻的神情,背对着她径直往前走。
“骗你的。”柳盛笑着摇头。
这些话听起来像是玩笑话,可在春绯眼里,这是对她的威胁。她望着窗棂外的圆月,霎时间便化作一缕紫烟消散于屋内,只这才出了去,便被一道金光给打了回来。
灼热的烧感在她全身迅速蔓延,春绯蜷缩在窗下,钻骨的疼痛让她不断颤抖着。
“春绯,留下来陪我罢。”
此下春绯才意识到,不仅是那囚住她半年的瓷瓶加了咒印,柳盛所居住的屋房外也贴下了囚妖的金印,甚至是整座柳宅。像是早就有所准备,早就意料到这一日,他什么都知道。
柳盛回过身来,走到窗柩前拿起那把血迹半干的匕首,再次挑开了左臂上的伤口,腥稠黏腻的红色血液缓缓跃动而出,他半蹲下身,将左手递到春绯眼前,“没有下次了。”
明白了眼前的局势,春绯不再有所动作。
她疯狂吮着那些流动的鲜血,举止癫狂,完完全全将自己妖性的一面暴露在柳盛面前,疼痛随着鲜血没入,一点一点地停止了叫嚣。直到她餍足地微抬起头,望进那双波澜无惊的琥珀色眼眸深处,才缓慢地放下了柳盛的手。
腥甜的血色弥留在春绯的唇齿间,她笑了。
“我想出去。”
柳盛也跟着笑了。
“想去哪?”
*
打点好春绯日后起居,柳盛才将人给带了出去。
但也仅限于山野溪流一带。
似是对她的不信任,就是出去了,柳盛也想着千百种法子锁住自己的妖力,不让自己有可乘之机。也不知他从哪学来的道法能困住自己。
春绯真的不明白他吧自己掳回来要做什么。
她只知道自己很没出息。
一点出息都没有。
直到后来,她发现柳盛时常对着一女子的画像发呆,那女子的名字,也叫春绯。
可春绯长得和画像上的春绯一点都不一样。
春绯觉得有意思,于是夜里柳盛归来时,她就化作那女子的相貌,坐倚在窗棂上,巧笑嫣然地看着走进屋内的他:“柳盛公子。”
柳盛先是一愣,随即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