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江雨月的闺房,梨锦道她需要去药铺抓点药,时间不早明日再来详细察看。
江韫得知江雨月有醒来的可能,颓败的神情怔愣了片刻,眼眶不自觉的酸涩,没有眼泪,但眼睛很红。
百姓眼中刚正不阿的观察史大人,此刻和大多数普通父亲无甚差别,激动地举起手郑重作揖,一字一句道:“多谢神医。”
晚上梨锦头疼地揉了揉眉心,“有蹊跷,江雨月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闺中小姐,再怨恨也不可能会有这么重的心魔。”
“就好像……”
“就好像有人故意所为。”
司徒幕补齐梨锦未说完的话语,面色云淡风轻,事不关己。
梨锦的杏眸微微失神,回想白日江府江雨月闺房的异样,和普通女子没有不同,细看又好像有哪里不太对。
拔步床被朦胧的纱幔遮掩,难以看清纱幔后的情景,模糊间有个类似阵法里的阵眼的物品,她想过绕过纱幔。
但那会自己愿念不稳,状态不佳,便忘了这茬儿。
倏忽梨锦惊呼一声,猛地想起来忘记的正事,拍桌站起,恨不得给自己一下:“哎呀褚声的事还没问的!”
司徒幕被她一惊一乍到,抬眸奇怪:“明天再去也一样,不是还要去一次吗?”
话虽如此,但梨锦的心里总有种莫名的不安,落不到实地,“嗯。”
她没有告诉司徒幕自己在江雨月房间发现的线索,缘由未知,说出来平白添堵。
次日,梨锦心不在焉地踢着路边的石子,每次,石子都正巧不巧的撞上了司徒幕的膝盖。
清晨雨露湿泠,再瞌睡的人一沾上都要醒神几分。
司徒幕看了眼不远处江府的牌匾,又看了看这一路踢了几块石子的梨锦,“阿锦莫不是对我有什么偏见。”
梨锦闻言,一直侧偏的头转了回来,终于舍得给他眼神,神情微动。
然后加快脚步走到司徒幕前面,经过他面前时,眼睛掠过不自然,“哪有,你想多了。”
独留司徒幕一人在原地凌乱,百思不得其解的反思自己哪里得罪她了。
司徒幕边嘀咕边跟上梨锦的步伐。
“诶!梨大夫,这么早就来了。”
江韫一听到奴仆传报,急忙放下手里的竹简匆匆赶来。
梨锦跟在江韫身后,随他的引导到正厅坐下,她捧起沏好的茶,发现茶杯的茶叶偏苦没喝几口便放下。
司徒幕察觉梨锦的小动作不禁失笑。
梨锦平时喝的是花瓣和茶叶混合的花茶,再加一两勺蜂蜜,她不喜欢茶水的苦涩感。
如果遇到不合胃口的吃食,尝了几口后,会不动声色地放到一旁远远的位置。
梨锦微微蹙眉,明明只是小幅度,可能动都没动,但司徒幕就是觉得她蹙眉了,无论再细微,他也能察觉。
为了避免某位心情不好说话刺头,司徒幕赶在梨锦开口前打断她率先道,“昨日江大人说,是定亲之后的第二天江小姐才变成这样的。”
“那么,江大人是否知晓,定亲前一天江小姐有什么反常的举止吗?”
梨锦胳膊交叉环在胸前,挑了挑眉,默认司徒幕拦下打听的任务。
江韫端茶的动作一顿,深思熟虑后缓缓开口,相比昨天,盘好的发髻里多冒出了些许霜丝。
因着女儿突如其来的大病,以及城里需要记录的事务,每天通宵达旦,四十多岁的面容,说是五十近六十,恐怕都不会有人起疑。
自江雨月昏睡了一晚,江韫恍若苍老了十岁,单薄的身躯略显佝偻。
但出于文人风骨,硬撑着挺胸直背,傲然挺立。
回忆起定亲前的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