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过饭后,已是入夜时分。
除了少部分人,亏了李嬷嬷这张嘴,府里大多下人都已知晓那在后院做活的小七被柳二公子看上了,还是亲自领进的屋门。同在后院做活的婢侍们既眼红又期待,毕竟这柳望并非柳盛一般是个好说话的,也许说错一个字,就可能被发卖出去轮转为奴。
唯有与其关系较好的小云隐隐担忧着。
然这话自是落在了柳盛的耳朵里。
谢只南和晏听霁二人并不知晓他如今是否带有记忆,根据当时她以强对强的情况来看,柳盛是一直注意着这边的动静的,为了保险起见,还是得亲自验证。
被重击成这样,就算是千年的鬼气,也再很难分出心神。
谢只南可是下了死手。
一想到自己把柳盛那嚣张气焰打去七成,她就不住地想笑。不过问题来了,婢侍这个身份令她很不满意,脾气上来,配合就成了难题。
哄是简单,但晏听霁并没有这个想法。
对于谢只南这个脾气,他已经摸透了,单纯靠哄是没有用的,所以他直接威胁,声称她若是不配合,就永远都不能出去。
谢只南顿时像一株被大水冲了的小草般焉了不少。
今非昔比,简直是虎落平阳被犬欺。
其实晏听霁并不赞成夜里跑去观察别人的隐私。
可她说只有夜里那些见不得人的话才是最重要的,要出去,必须去听。
况且他们都已经提前经历过一遍柳盛那短暂又无味的生活了,没什么好避讳的。
嗯。
说得有理。
夜里的柳府要比白日的多上几分怪异之气,譬如才出这门没多久,落到耳边的动物叫声就已经超过三次了,还都是不同的种类。
各屋从窗纸透出的灯火隐隐照着整座府邸,就是不见一人在外行走,空荡荡的。
谢只南好奇得很,此处筑屋皆是横排连座,主人家是不会住在这的,所以凡是路过的屋子,她都要敲上一遍。每敲一次,虽是没什么动静,但总会听见一些稀稀散散的“嗬嗬”声。
得不到回应,她有些郁闷。
她是想直接进去揪人问的,可晏听霁拦下了。
更郁闷了些。
要不是晏听霁不知道柳盛住在哪个屋院,二人也不至于挨个看去,路上连个活人都没有,想问也没处问。
“此关虽为柳盛生前景象,可毕竟沾染鬼邪之气,夜里无人多怪也是正常。贸然破屋,恐惊扰这些鬼怪。”晏听霁说。
谢只南幽幽看了他一眼。
还好这柳府小,不然找起来得花多少时间?
“嚓——”一声。
瓷器碎裂的清脆声蓦地传来,掺着一点模糊的人声,两人对视一眼,默契地朝那方向走去。
柳盛的屋院要比别地大上许多,这也给了他们足够的行动空间。
行至灯火至明处,原本模糊的人声逐渐清晰起来。谢只南也是头一回做这样的事,刺激感冲击着她的大脑,一双漆眸亮晶晶地眨着,小心侧趴在窗框前细听屋内的响动。
“可是怨了?”
听见柳盛的声音,谢只南更加兴奋不少。
当下光是听已经不能满足她的好奇心了,她伸出一根手指,朝其哈了一口气,将这窗纸给捅出一个不大不小的窟窿眼来。回眸炫耀时,就对上晏听霁那双略微惊讶的眼。
“话本上都是这样的。”她得意道。
“厉害。”晏听霁夸道。
“用你说。”谢只南轻哼一声。
虽说夸她的人不少,可像他这样能用一句夸奖就让她心生喜悦的,不多。
这一个窟窿眼只能容下谢只南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