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拭脸上烟灰,他只觉自己看不懂,过往多少年的认知,都在此刻被彻底颠覆。
而一旁的孔瑞,静静地看着谢祯手中的棉巾,看着他这般用心轻缓的动作,忽地意识到,造化已至,这位蒋姑娘,未来怕是贵不可言。
谢祯将她人中处的黑灰尽皆擦拭干净,复又跟李正心换了一条干净的棉巾,继续擦拭她脸上其他地方的烟灰污垢。一点点地,为蒋星重恢复了本来的面貌。
擦干净蒋星重的脸,他复又替她擦拭手背。她双臂依旧紧护在胸前,别处他想也没法擦到。
而梦中的蒋星重,分明已经坠入冰凉的河水中,可她的耳畔,一直响起不同人一声声唤“陛下”的声音。
在河水下,蒋星重仰头望着河面,灼眼的日光凌照在河面上,河水波光粼粼,泛着刺眼又如碎金泼洒般的光芒。
伴随着一声声陛下,在那灼眼的日光中,她仿佛看到一抹面容模糊的,身着明黄织金龙补圆领袍的身影。
冰凉的河水中,似乎忽地多出一只无形的手来,温热的触感落在她的脸颊上,手背上……一点点地抚平了她所有惊慌。
蒋星重忽觉胸腔有些胀痛,跟着咳嗽了一声,却发觉自己能够呼吸,意识这才一点点地回来,迷蒙地睁开了眼睛。
耳畔传来言公子熟悉的声音,语气间隐带焦急与欣喜,“阿满!阿满……”
蒋星重慢慢看清了眼前的一切,看清谢祯的瞬间,她哑声开口道:“言公子?”
说着,蒋星重四下看了看,正见王希音、孔瑞以及李正心同样欣喜的神色。
她环视了一圈所在之处,发觉屋子陌生,这才看向谢祯,问道:“你来了?”
谢祯立时点头,语气也格外温柔,似是怕吵到她一般,对她笑道:“你现在感觉如何?”
蒋星重复又咳嗽了一声,只觉鼻腔里全是火场中的气味,她蹙眉道:“胸口有些疼。”
谢祯见她神色不渝,不由蹙眉,叮嘱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再要紧的线索,都不如性命要紧,日后莫要再这般莽撞。”
听着谢祯的这番话,蒋星重忽地愣了一瞬,似是想起了什么,神色变得紧张。她忙松开紧护的手臂,躺平在枕上,在衣襟外一阵乱.摸,直到摸到那本册子,她的神色这才松弛下来。
她看了王希音和孔瑞一眼,暂且没有拿出那本册子,只看向谢祯问道:“你怎么来了?”
谢祯道:“听说你昨夜冲进了火场,今日我正好得空,便紧着来瞧瞧你。”
蒋星重这才想起昨夜那场大火,不禁有些后怕。她动了动四肢,除了胸腔内闷痛,浑身上下似是没有别的伤口,她并未感觉到疼痛。
她便从榻上坐了起来,谢祯忙上前将她身后的枕头拉起,给她垫在腰后。
蒋星重看向王希音和孔瑞道:“二位公公,有吃的和水吗?我饿了。”
二人闻言,忙点头,去给蒋星重取食物和水。
蒋星重目光紧追在二人身上,身子从榻上探出半个脑袋。直到见二人确实离去,蒋星重忙看向一旁的李正心,抬手指向他,并对谢祯道:“他叫李正心,是个可用之才!”
说着,蒋星重还冲他一点头,紧盯着他的眼睛,意思是你懂我意思吧?他也是我梦中的忠义之人。
一旁的李正心一惊,他只是个无名小卒。蒋掌班就这般大剌剌的在陛下面前举荐他?
而陛下又不叫蒋掌班知道他的身份,他又不好跪下。一时弄得李正心进退两难。
两难的同时,他又满脑子雾水。蒋掌班不知陛下是陛下,陛下也不告诉蒋掌班他是皇帝,可蒋掌班又要给陛下举荐他。掌班和陛下到底在打什么谜语?
听着蒋星重的话,谢祯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