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一司的法子,臣不赞同。”
谢祯、吴甘来等人看向吴令台,吴令台接着道:“每年都有固定的收税时间,如若增派一司,那这一司的官员,在无事时便会闲置。白浪费朝廷俸禄,难免有冗官之嫌。以臣之见,还是叫从前负责收税的户部负责,也就是更忙一些罢了。每年只需在税收之时,派督查太监前往各地便是。”
吴甘来听罢点了点头,确实增派一司,会浪费朝廷俸禄,有冗官之嫌。
谢祯亦是点头,随后看向恩禄,吩咐道:“恩禄,吩咐李正心,叫他着手培养能管账算账的太监,专门负责各地工商业主赋税账目的监察。”
恩禄行礼领命。
谢祯又看向吴甘来,道:“调查百姓民生,确认工商业主税收挡位的事,便交给户部了。”
吴甘来行礼道:“臣领旨。”
话至此处,谢祯暂且叫户部其他官员退下,只留下吴令台和吴甘来。
殿中只剩下他们二人,谢祯看向二人,道:“两位爱卿,加派工商业主赋税一事,动的是南直隶整个文官体系的利益。朝中亦有许多建安党人,他们绝不会善罢甘休。接下来的时日,你二人务必谨言慎行,莫叫他人抓住把柄,弹劾你们。”
吴令台和吴甘来行礼道:“臣领旨。”
谢祯又道:“除此之外,朕会另派锦衣卫暗中保护二位的安全,你们这些时日出门,切记要多带人,多带会些功夫的小厮。衣食住行方面,也要格外留心,莫叫人趁虚而入。”
二人再次行礼领旨。他们自然知道,此番加派工商业赋税的提议,动了多少人的利益。尤其是吴令台,如若不仔细留心,不慎出个意外,骤然离世都有可能。
叮嘱完这些话,谢祯看向吴令台,推心置腹道:“爱卿,你会提议加派工商业赋税,将自己推上风口浪尖,当真在朕意料之外。”着实是不像从前的吴令台会做出来的事。
吴令台闻言,眉眼微低,唇微抿。
半晌后,他抬眼看向谢祯,眼眶微有些湿润,同样推心置腹道:“回禀陛下,臣这前半生,实在是愧对当年考取的功名。曾几何时,臣也有过清明理想,可等真的入了朝堂,却发觉很多事,并非如臣所想……”
话至此处,吴令台似是觉得再说也没有什么意思,只笑笑,继续道:“如今臣已经入了内阁,成为辅政大臣,如今有了陛下的信任,臣已无需争权夺势。臣仔细想了想,或许该做些真正对得起这顶乌纱帽,对得起百姓,对得起陛下的实事。”
“从前臣……”吴令台再次抿唇,神色间流出一丝愧疚,对谢祯道:“配不上那顶万民伞。”
谢祯闻言失笑,吴甘来亦是了然,唇边出现笑意。
谢祯道:“人生漫漫,经历亦千模百样,很难有人一直记得初心,坚守初心。如今爱卿返璞归真,朕亦为你高兴。”
吴令台行礼。“臣惭愧。”
谢祯再道:“今后愿你我君臣,上下一心,重整大昭。”
吴令台提襟跪地,朗声道:“臣必不辱使命!”
谢祯笑而点头,他能提出加派工商业赋税,便是已经明白自己会面对什么,他相信,此番吴令台,已今非昔比。
谢祯对吴令台和吴甘来道:“两位爱卿,务必保重自身,跪安吧。”
吴令台和吴甘来行礼退下,谢祯看向一旁的恩禄,道:“恩禄,再派人去跟清辉说一声,自今日起,务必派人护好两位大人的安全。”
恩禄行礼领命,出殿去找人给李正心和傅清辉宣陛下口谕。
恩禄再回殿时,对正欲起身回书房的谢祯道:“陛下,蒋将军和沈都事到了。”
谢祯没有再回到龙椅上,只是站在殿中,道:“宣。”
恩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