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斥道: "放肆,不得妄自揣测君心。"
裴朔说: “陛下是圣明之君,臣对陛下忠心耿耿,还请秋大人告知,臣也好知道当如何配合陛下。”他微微抬首,那双乌黑精明的眸子映着落日,清隽的面庞镇静而从容,问道: “可是.…要彻底抄了王家?"
秋月皱眉看着这个裴朔,终于明白,为什么陛下每次提及他的时候,语气都那般无奈了。这个人,聪明,也直接,不用可惜,过于重用……又总觉得他太嚣张了点儿。秋月没有正面回答,只道: "裴大人这么聪明,就自己按照自己的判断行事吧。"裴朔顿时明白了。
他笑了笑,双眸一弯, “下官明白。”秋月看着他神采奕奕的眼睛,心里暗道:这个裴大人看起来有点兴奋,难道他与王家有仇?
整个朝堂近日都一片混乱。
最忙的当属三法司,最焦灼的便是谢党,但面对崔郑赵三族联名上书,且王铮伏诛、王钧下落不明,整个王氏一族都被禁军围住,犹如案板上的鱼肉。
便是谢氏一族,也不敢贸然搭救。
且,这一次谢尚书并没有什么动静。
那些以他马首是瞻的大臣,打算以谢安韫的行动为风向,但谢尚书却表现得非常心不在焉,迟迟没有一些动作,一副提不起劲、不想保王家的样子。
反而是谢太傅反复上奏。
却被张瑾堵了回去。
按理说,张党又可以隔岸观火,不必这样掺和,但张相这一次和女帝态度异常一致,若太傅欲以天子之师的身份对小皇帝施压,张相就会毫不留情地把他堵回去。
且三法司审理结果三番四次地上呈,张瑾都毫不留情地打回去了好几次。
重审。
再重审。
起初刑部尚书汤桓不敢动作过大,后来觉察到了上头的态度,才开始下狠手。
而张瑾,那夜之后并未回府,而是连着两日留在中书省过夜,期间管家差人来说阿奚在书房等了他一夜,也仅仅只是吩咐管家照看好阿奚,便继续以忙碌政务之名留在宫中。
直到第三日,他终于还是回了府。周管家见郎主一脸倦色、神色冰冷,直觉发生了什么,却没敢问。
除此之外,张府的大夫最近也颇为莫名其妙的,因为从来不近女色的郎主,突然让他熬一碗避孕药来。
这事还不许声张。
特别是不能让小郎君知道。
大夫:"?"
大夫第一反应是小郎君在外面玩脱了,郎主要堕人家姑娘的胎了,他一边煎
药,一边想着小郎君可真是情路坎坷,摊上这么个天天棒打鸳鸯的兄长。
当夜,那药被送到书房。
烛火长燃,蝉鸣起伏。
张瑾负手站在窗前,侧影拓落一道凛冽的影子,他垂睫看着那碗药,薄唇抿得死紧。
那一日的记忆还总是时不时在闪现,令他头痛不已,每每忆起,都备受煎熬。
就当是一场噩梦。
他闭了闭眼。
正要端着药一饮而尽,屋外忽起风声,他颇为敏锐,立刻放下药碗,随后就见少年推门冲了进来。
“阿兄!”
他嗓音雀跃,兴高采烈。
明媚漂亮的少年从夜色中奔来,衣袂还沾着夜里的寒露,他似乎是刚听到兄长回来的消息就跑了过来,整个人都风风火火的, “阿兄你终于回来了,我等了你好久!”
"等我做什么。"
张瑾并未抬眼看他,下意识用衣袖略微挡住药碗。
少年没心没肺地笑着,摸了摸脑袋, "我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