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谢安韫咳出一口血,闭了闭眼睛。
他不想反驳。辩驳没有意义,不需要辩驳,也确
实无可辩驳。
他就想害女帝,他就是夺她,就是想行这种大逆不道禽兽不如的事。
这些人自诩为臣,罗织党羽之时却又想着如何权倾朝野,不也受名利所驱使?!
"父亲若当真坦荡无私,何不在早朝之时……"他唇角的血淅沥而下,嗓音像铁锈割破大理石,嘶哑而凄厉,“在早朝之时揭发我不就好了,父亲身为太傅,本朝崇尚尊师重道,女帝自然不会拿父亲如何……要我说……无非是……父亲并没有自己说的那么大公无私……"
"你还说!"
谢太傅听他这么说,瞬间大怒,抖着手指了他片刻,猛地掷开手中的鞭子,抄起一边的木杖狠狠地打了下去。
"唔!"
“大伯!”
"父亲!"
周围几人同时出声呼喊求情,那一杖对着脊骨,彻底将谢安韫打得伏在了地上,他牙关战栗,眼前一片模糊,更多的木杖接连打落,几乎割裂他的意识。
眼前天旋地转,好似闪回昨夜,昨夜他等着人送来他心心念念的美人,却终究是落了个空。
又一次落空了。
他知道,原本天衣无缝的计划,肯定又被她以某种方式破解又反击了,早朝之时他还在看她虚弱的脸,心疼不已。
有些人当真是可怜,用尽手段都得不到,连自己爱的东西都快毁了,也还是得不到。他自己也快毁了。
他指尖痉挛,呼吸里都是血气,耳边充斥着谢临怒不可遏的咆哮声,意识模糊间,他听到自己那堂兄谢钊还在趁机落井下石,“您看,他还是毫无悔改之心!我看他一心想谋反,三番四次对陛下下手,只怕是有自己为帝之心!"
谢钊此语,实在是惊人,传出去都是大逆不道抄家问斩的罪,但谢临却一阵齿冷,再次猛地挥下一杖。
那一杖打得毫不收力,谢安韫浑身痉挛,再次俯下身去,浑身抽搐。
"郎君……"陆方远远地跪在地上,不忍地看着一幕。
春风潮湿且温暖,将祠堂外的桃花花瓣卷了进来,最后的意识间,谢安韫下意识攥住外面被风吹进来一片花瓣。
/>花艳如血。
他微微闭上眼睛。
张府内。
那少年舞完一剑,回身甩了甩马尾,笑着看向石凳上的姜青姝,"七娘,你喜欢吗?"
“喜欢。”
她两眼弯弯,真心实意露出了笑容,“阿奚武艺超绝,今日一见,真是大饱眼福!”
“你喜欢的话,我天天舞剑给你看!”张瑜抬了抬下巴,露出流畅的下颌线,他骄傲地说:“我还会骑马、射箭,打猎我也在行,等有空了,我悄悄带你出城去玩儿好不好?"
"好呀。"
此刻,一片桃花花瓣无声落在她的额发间,红艳似血,如女子眉心的钿妆,端得娇艳。
张瑜看着看着,忽然就移不开眼。
他剑锋一伸又挑,轻轻扫过她凳边,她一怔偏首,看到剑尖托着一片花瓣,轻轻一抖,落在她掌心。
"连花瓣都知道占七娘的便宜。"
他嘀咕一声,坐到她身边来,她满不在意地将花瓣抛落,瞥他一眼,“我却不及阿奚,每次出现的时候,都满身花香,一身春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