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皱起眉心,忙厉声呵斥:“来人,拦住公子!”
“往后你与云姝,桥归桥路归路,莫要念着了,放下罢。”
“娘……您知晓的,我儿时便心悦姝儿,好不容易与她有了口头婚约,马上就要下聘了却横生变故,这么多年,我放不下。”江子衍早已没了平日里那副温润公子的模样,那双眼红得吓人。
是了,与云家谈好婚约并非偶然,是他同父亲提起的,当年灯会相识,他便一见倾心,再无法忘却。
她长在闺阁,年岁尚浅,与他无甚交集,他便只能借着宴会偷偷看她几眼。
他是对她,觊觎已久。
努力了那么多年,自两家有了口头婚约,他才有了由头去接近她,有资格同她说上几句话,他终要得偿所愿,却因一道圣旨和婚书落了空。
这当真是命?
江子衍被带回了自己的屋子,门外有层层守卫把守。
日落之时,雪才渐渐停了下来。
一只鸟儿落在伸进窗口的梅枝上,惊落了枝头的积雪。
云姝只看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她不知如何同爹娘解释,只道不清楚,轻声宽慰。
商榷好了大婚的琐事,她才终于红着眼送走了二人。
如今时局已定,横竖她早已准备好跟着岑祁,不过是不被重视罢了,只要进了府,以他不惜下药占她身子的行径,应当并不厌恶她。
往后的日子,许是不算差,至少她是正妻。
朝颜守在一旁,瞧着她的模样颇为担忧。
若是她哭闹一番,倒还令人放心许多,可她如今不哭也不闹就安安静静地坐着发呆,这才格外令人不安。
云姝一夜都未合眼,天还未亮时便被府上下人叫来更衣梳妆,林清然也起了个大早守着,许是昨夜哭过,双眼还有些红肿。
待全部收拾妥当,天已蒙蒙亮了。
卫钏不知是何时到的,已在外等了许久,不远处摆放着一顶喜轿,身侧跟着八名轿夫,却并未瞧见旁的。
这般冷清,瞧着都不似是喜事。
云姝身着一红色嫁衣,手拿团扇挡在面前,在卫钏身前站定。
一旁的朝颜皱皱眉,奇怪问:“姑爷没来?”
卫钏瞥了她一眼:“大人有要事在身,不得空,今日由我接夫人入府。”
“这……”林清然拧着眉,那泪珠子眼看着就要掉下来。
毕竟这婚事是大事儿,只要夫家足够重视,定是会亲自来迎,这如今……
云睦似是怕林清然伤心过度,拉着她的手无声安慰着。
“那卫大人。”云姝沉默良久,才开口问,“迎亲队伍,就这么几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