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就以血肉洗清。
仇已报,恨已了。爱不该踟蹰不前。
裴一鸣下了马,在山谷里疾驰狂奔,拔出剑,借这春地的花朵一观。
如同剑舞,他捋过花枝花瓣,杀敌的手足够粗糙,花的枝节伤不到他。
要快,冲锋要快,采花也要快。要在怯玉伮醒来之前,将目之所及的春花送到他身边。
在清晨的花香里醒来,而不是苦涩沉闷的药味。
剑划过泥土地,手取下春花枝,马儿吃着草看着主人疾奔狂跑。
春天的露沾了他一身,昨夜的雨湿了他鞋袜,他捧着花狂奔上马:“驾——”
天渐渐明朗,太阳初升,裴一鸣一手抱花一手驭马,马儿快些快些,跑出三百里加急的气势来。快些快些,让鲜花的清香浸满苦药的军帐。
快些快些,他想念他的心上人,下一
刻,下一息,下一瞬,他将出现在心上人的面前。
让心上人看见他。
林笑却望着眼前的花与人,低低地“嗯”了声:“好。”
裴一鸣的心蓦地暖了,暖得快要融化。
林笑却接过花,可这花太多太多,他抱不住,裴一鸣连花带人抱住。
花香与裴一鸣的气息交融,他的呼吸声、他的心跳,急促热烈如过早的夏,春夏交融,金红的光影里,林笑却纵容了这一刻的相拥。
许久过后,林笑却蓦然意识到花要被挤坏了。
他赶紧让裴一鸣松开。裴一鸣松开后,见好些花挤得不成样子,有些难过。
“都怪我。”
林笑却浅笑安慰道:“都是花,长在土地里是花,被摘下来后是花,盛艳是花,被挤坏了还是花,一样的香,一样的好看。”
林笑却低头一嗅:“你瞧它们,形态各异,有的大朵大朵,有的花瓣欲坠不坠,我瞧着挺好的。很喜欢。”
他道:“快来,帮我把这些花插到花瓶里去。”
裴一鸣一扫阴霾,高兴地低“嗯”:“这就来。”
军帐内的花瓶插满了,不够装下这些花,裴一鸣又去翻找了个花瓶顶上。
两人忙忙碌碌,花香四溢,最后都倒在榻上笑。
林笑却问他哪里摘了这么多。
裴一鸣笑答:“快把山谷摘光了,罪过罪过。”
林笑却笑着,也跟着说罪过罪过。
不知哪里觉得好笑,两人又笑了起来。
林笑却最后彻底乏力了,裴一鸣赶紧起来,说得喝药了。
先吃饭再喝药。
林笑却抱怨说不想喝。
裴一鸣说他陪着,裴一鸣低头就要饮,林笑却叫住了他:“你这海口,别把我的药喝光了。
“一口也不准尝,我自己来。”
林笑却接过药碗,豪爽地一口饮尽。
裴一鸣赶紧端来漱口茶,林笑却漱完口,还是那浓重药气。
裴一鸣又端来蜜饯果子,林笑却笑:“你这一大早,全陪着我瞎忙活了。你去忙你的,我没事。”
裴一鸣道:“就剩下些杂事琐事,手下的人能办。”
“但陪你的活,”裴一鸣道,“任何人也别想代劳。”
林笑却踢了他一脚:“说胡话。”
裴一鸣笑:“真心话。”
林笑却不服:“就是胡话。”
裴一鸣不认,林笑却抬眸瞪他,裴一鸣笑:“不想对你说谎。”
林笑却低下了头。
裴一鸣蹲了下来,仰望着他。
林笑却扭过脸,裴一鸣跟着动。
林笑却说他烦,裴一鸣说不烦不烦。
林笑却被逗笑了,躺在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