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了下去,是毫不掩饰的戾意、疯狂。明媚的晴阳倏尔镀上一层微薄的淡红色血光,霎时间飓风大作,吹得几人几乎快要睁不开眼。
少女下垂的右手蓦地浮现出一把银光凛凛的长剑,阵阵看似微弱的颤鸣声却清晰明了了响彻在所有人耳中,桑容被这通天剑气所压迫着,犹如胸口处坠着一颗沉石,她惊惧地瞪着眼看那失了理智的少女,呕出一口鲜血。无渡浑然不觉。
这次没了外力借助,他却失了智般猛地拔出金刚杵。晏听霁看了谢只南一眼,涩然一笑,轻飘飘倒在地上。无渡垂首望着自己沾满鲜血的双手,形似癫狂,就要再次跑开时,脖间已然被一点冷意牢牢抵住。谢只南乌眸再没了半分善意,语调沉沉,“你。”猩红的双目赫然划闪过一道白光,待其反应过来时,眼中阵阵剧痛,鲜血自眼珠慢慢溢出,无渡痛苦掩眸,还未来得及捂住眼,自己右边臂膀处也跟着起了痛意。他看不见,但能感受得到。
自己被刺瞎了双目,断了一只手。
无尽的痛苦令他鸣咽着,脑中根本没有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他堪堪倒在地上,被痛意折磨得近乎昏死。谢只南知道他是凡人,做出这样的事定然也非本意。可她不在乎他到底是什么人。
她现在只在乎晏听霁受伤了。
落着血滴的越翎被她往下轻挥,甩出几滴新鲜血液来,谢只南的目光缓缓对准了缩在地上瑟瑟发抖的桑容。谢只南温柔地笑了一声。
可这笑在桑容眼里看来简直比见鬼了还要可怖。“不是我……不是我……是他!他要杀他的!不是我!”远在两米开外的少女骤然跟现至桑容身前,她拿着那仍在滴血的冷剑,居高临下地望着她此刻的模样。谢只南淡然地笑望着她,如狱中恶鬼般发出一声低语。“小兔妖,你不知道他是我的人吗?”
桑容恐怕是这辈子都不想再遇上修士了。
以后也怕是没机会。
看着上空站着的人提起剑,慢慢俯身逼近桑容时,她哭喊着求饶。
甚至将希望再一次寄托在无渡身上。
可他此时自身也难保。
谢只南将左手搭在桑容身上,修长的细指一点一点、慢慢慢慢地滑落在她腹部丹田处,指尖轻抵着那处地方,神色认真。
“你不能杀我!我有宝珠护体!你杀不了我!”闻见一声极轻的笑意。
“是么。”
顷刻间,桑容那双惊骇的目色被乍然涌现的红光填满,抵在她腹部的手指悄然落在她左肩上,将她往前狠狠带去,谢只南的身形离她更近一步。
谢只南的声音倏地落在她耳边,似乎还能感受到她的呼吸声,可更为让她惊恐的是自己身下那缓缓闪过的银色剑芒。
“你去死吧。”
桑容"嗬"的一声,无数暴涨的灵力尽数涌入她的丹田处,那柄长剑穿过了她的身子,魄珠自感危险避开,未触及剑身时就已先行破开层层血肉。
她的身子根本承受不住这般多的灵力。
承受着无尽的暴烈苦痛,桑容不甘心地咽了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