耘毫无保留的相助,还是白日回笼觉睡得太饱。她兴致高亢不少,又在谷里四处探查了一番。
这鱼渊谷虽说四面环山谷外戒备森严,但入了谷反而颇有绿树村边合,青山郭外斜的滋味。她白日入眠的地方又叫“归念居”,居于后山偏僻的一角,门可罗雀极为清净。她守在檐下想守株待兔,看看白日照顾自己的究竟是何人,奈何她等得腰酸背痛也无人往来,只好悻悻作罢。
有床不睡做梁上君子?她可不傻。
程克青进了门佯装入睡和衣而卧,脑子里却明亮得紧,一刻不得闲。
即便谢晏已逝去,言必行,行必果,她答应云娘的事情也必须做到。
今日一口气问了些许关于少谷主的喜好,假以时日她定能抓住机遇靠近灵津玉砂丹,不急,来日方从长计议,况且虽说这谷里诡异之事不少,但有个贴己的朋友共患难,也算眼下苦中作乐的快事一桩。
再一睁眼,便已是日上三竿了,程克青翻了个身,朦朦胧胧间发觉身旁多了一人的气息。
她猛地一激灵,和一女孩四目相对。
那女孩年纪约莫十一二岁,一双眼睛灵光炯炯,托腮笑吟吟看着程克青,见她醒了才温声道:“你醒啦!”
又端起案几上的药碗凑到程克青面前,“喝药。”
程克青不动声色接过药碗,嘴角一勾换上副和颜悦色逗小孩的笑容,“你是谁呀?”
女孩声音糯糯的,一字一顿道:“我是敏敏呀。”
“那敏敏又是谁呀?”
“敏敏就是敏敏呀!”
有问必答,答非所问,程克青决定换个思路,她伸手指向自己,“那我是谁呢?”
“姐姐是来陪我玩的呀。”女孩眨巴眨巴眼睛。
陪玩?程克青心虚地摸了摸鼻子,正欲接着开口问到底,听得门外一女人高呼。
“敏行,那丫头醒了么?”
敏敏挣扎着爬下榻撩起帐子回道:“姐姐不肯喝药。”
嘿,这半大点的小孩子怎么嘴一张就告状呢?程克青撑起身子端着药碗,喝也不是放也不是。
一女子推门而入,女子身着深绛衣衫,梳着利落的发髻,未施粉黛却精气十足,她抱着木盆靠在门框上,气道:“你这死丫头可真会偷懒,谷里好不容易添了人手来,忙是一点也帮不上,倒是天天药不离口,早知道我就应该一口回绝退了你。”
说着似乎更来气了,她放下木盆,上前见程克青还端着汤药碗,便推着碗直灌入口,程克青呛得连连咳嗽,女子反而笑眯眯道:“药也喝了,赶紧起来,我留了好东西给你。”
“给我?”程克青瞠目,被女子三两下推搡着拽起,嘴上不由自主地接话,“什么好东西?”
敏敏在一旁拍手庆贺,“好东西!好东西!连翘藏了好东西!
很快,程克青便被连翘口中的“好东西”惊到了。
书,铺天盖地的书,杂乱无序揉作一团,程克青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书。
连翘抱着双臂,下巴一点,“晒吧!”
程克青缓了一会,仍旧心存侥幸,“我不会。”
连翘气不打一处来,随手捞起一本潮得发软的书,抖落两下,书页里掉落了几根软趴趴的虫子,她将书摊开铺在木架子上,面露鄙夷之色,“这都不会么?我看咱谷里也是落败了,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进来!要是以前呐......”
连翘絮絮叨叨着以前风光无限的日子如何如何,程克青脑筋一转,心想:看来那病秧子能进得鱼渊谷里作工,还真是有两下子,不知他柴火劈够了么?
“还不快去!”
一声令下,程克青决定能屈能伸乃真大侠也,不就是晒书么?什么能难倒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