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如果你今天醒来还愿意和他交好,就回个电话。”
不得不承认,布鲁克把我带进一个陌生的环境却自己走掉的确让我感到生气,尤其被伊实抓包时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差点一命呜呼。但结果没有我想象的糟糕,甚至可以说酥爽。布鲁克至少还惦记着有这么一个风往哪边吹就往哪边倒的小女孩儿便足以令人欣慰了。
“好,你的手机在哪儿?”我说。
“西伯利亚。”
“?”
伊实挑了挑眉,“What?它也可以在北冰洋。”
“……”
他专横跋扈地耸耸肩:“是的,我替你单方面回绝了。”
夹在两个爱擅自做主的角色之间,稍微乐观点想,我什么责任都不用担也挺好,话筒杵到嘴边能舔一口解释本人只是个冰淇淋外行企业家,你们要问什么我都有权保持沉默。
吃完早饭我自然而然地要去换衣服,走两步突然意识到我压根连日程安排都没有,这种敬业精神也完全可以拿走盖狗窝,没必要。
“伊实!”我猛地转身,睡衣像裙摆一般飘起又落下,“你真的没工作吗?今天礼拜几?”
“礼拜一。”他说,“你的语气听上去像是没有工作天都要塌下来。”
“我只是问问。”
“只是问问天都要塌下来。”
我坐进沙发,双手抱膝,窗外堪堪露出一点阳光。伊实提来一箱工具,对着一个储物架骂不知好歹,它发出咿咿呀呀的痛叫,好像在说:我从未想过终身站岗,饶了我吧,饶了我吧。
储物架被修好,我插嘴又问:“布鲁克曾经给你找的差事是什么?”
伊实站起身揉了揉肩膀,说:“什么都有。”
“比如?”
他走过来,手里还拿着一把螺丝刀,“Why?对我这么好奇?”
我提醒他做事要有始有终,别带着一把螺丝刀在这么漂亮的房间里乱逛。他点点头,竟然给出一条投机取巧歪打正着的论据:“It's all your smell.”
“……”话又说回来,我承认道:“我对你很好奇,所以,请你大发善心透露一两件。”
伊实轻笑,抬起胳膊搭在储物架上,语气吊儿郎当:“你骑过马吗?”
“马?”
“对,马。”
“我一般开车。”
“那就是没有,回答没有。”
“没有。”
“Well,”伊实甩甩手,“我教人骑马,这就是我的工作。”一束鄙夷的目光悄无声息,他补充道:“有时候也是高尔夫。”
也许是我敷衍的“哇哦”刺痛了他的耳朵,他挺直腰板神色认真:“干嘛?不信?”
“不,我信,但是想象力不够丰富。”
他用螺丝刀头指着我,命令道:“换上大衣,十分钟之后出发。塞点棉花在屁股里,别说我没提醒你。”
“……”
今天是个好天气,好到让人想起太阳一直都不是独居恒星,它偶尔还是会升起来看看观景鱼,看看蚂蚁搬家,看看动物骑动物什么的。
我第一次穿马术服,仿佛有人拿绳子沿着我的轮廓严丝合缝地围出一块禁地,我不得不绷得笔直。我跟在伊实和马场管理员的后面,走过由马臭味熏染的草道,左右两边色彩朴素但格外令人两眼昏花的马儿不时发出引擎声——形容它们的叫声不是件容易事,除了发出雄赳赳气昂昂的马叫声以外,它们两只鼻孔出气和嚼空气的声音更加令人费解,马蹄铁的声响倒是较为悦耳,将军携长缨前来赴战的即视感。
伊实挑了匹棕马,毛发旺盛且根部泛黄,刘海看起来很碍事,四条腿像穿了一层白色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