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綦离去的这几日里,丞相府似乎少了几分往日的喧嚣与热闹。
清晨,天边初露曙光,薄雾轻绕于庭院之间。远处,马蹄声由远及近,打破了清晨的宁静。
随着一阵轻微的响动,府门缓缓开启,丞相与大公子身骑骏马,风尘仆仆地出现在众人面前。
……
丞相刚回府中,就听闻了最近府内发生的事情。接着便是派人传话过来,说想要见一见崔昭训。
崔昭训在一位身形健壮、面容慈祥的仆妇引领下,缓缓步向望山居。她的步伐不急不缓,心中却五味杂陈,感慨万分。
望山居,是这座府邸中最为幽静庄严之地。
仆妇轻启房门,恭敬地禀报道:“老爷,王妃到了。”
室内传来一道沉稳而有力的男声,简短而有力:“让她进来。”
崔昭训立于门外,轻轻整理了一下衣摆,深吸一口气,步入室内。
只见丞相萧淮正背对着她,站在书架前,手中拿着一块细软的布帛,正细心地擦拭着每一本书籍上的尘埃,动作中透露出一种难得的平和与专注。
这一刻,他仿佛不再是那个权倾朝野的丞相,更像是一位儒雅学者,又或是家中慈爱的长辈。
“你来了,快坐。”萧淮未曾回头,却仿佛能洞察一切,指向一旁的椅子。
崔昭训轻移莲步,缓缓走向一旁的雕花木椅。
她轻轻坐下,目光落在丞相身上,只见他正细心地擦拭着每一件案头的器物。
萧淮的话语温和而略带几分感慨:“几日未曾回来,这些宝贝都沾了尘埃。”
崔昭训轻声问道:“为何不让下人打理这些琐事呢?您日理万机,理应多休息才是。”
萧淮微微一笑,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转过身来,眼神中满是对这些旧物的深情:“他们虽尽心,但总觉少了份亲力亲为的踏实。毕竟,这些物件陪伴了我多年,亲手打理,方能心安。”
崔昭训轻轻点头,言语中带着几分认同:“确实如此。”她伸手取过一旁的茶杯,指尖轻触瓷面,仿佛能感受到那细腻的温度。缓缓抬起,轻抿一口,茶香瞬间在唇齿间绽放,清冽而悠长,确是难得的佳茗。
时间缓缓流逝,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宁静而微妙的氛围。终于,萧淮停下了手中的事务,他的动作从容不迫,透露出一种历经风霜后的沉稳。
他缓缓走向崔昭训,在她面前坐下。萧淮的目光温和而深邃,他开始正式地打量着眼前的女子。
萧淮年约四十,面容成熟而不失儒雅,那双略显沧桑的眼眸中总是带着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仿佛能洞察人心。他的面容,与人们口中杀伐果断的权臣形象相去甚远。
“这段时日以来,府中的饮食可还合你的胃口?”萧淮的声音温和而关切,如同长辈询问小辈的日常,没有丝毫的架子。
崔昭训含笑回道:“多谢丞相大人挂念,府内饮□□细,每一样都极合胃口。”
萧淮闻言,轻轻点头,“那就好。侯尼于在前线为国征战,我身为长兄,自然要为他守好后方,让他无后顾之忧。”
话语间,他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但很快又被那份从容所取代。崔昭训见状,心中暗自感慨,笑道:“王爷英勇善战,定能平安归来。”
两人相视一笑,随即聊起了家常,气氛轻松而愉快。然而,当话题转至崔昭训的身份时,萧淮的神色变得认真起来:“昭训,你本是我为雍儿所选的妻子,却不料命运弄人,最终成为了我的弟媳。女孩子有点心思是好事,但切记要用在正道上。”
他的话语中意有所指,崔昭训自然听得明白。但她只是微微一笑,装傻道:“兄长言之有理,昭训自当铭记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