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个月就死掉了的那一个。
不是意外撞见,而是故意跟踪。
她第一次见到那个人出现在翎卿身边时,站在院子外,看翎卿和那个人打赌,翻了一下午的书。
她那时刚到翎卿身边,既是想更了解翎卿,也是忐忑不敢离开,怕弄出动静被翎卿发现。
那个人终归是来路不明,翎卿也没有对外公开那个人存在的意思,万一是个不能让她知道的秘密怎么办?
而那一天,还有另一个人,也站在那处小小的院子外,沉默地看了整整一天。
从正午到黄昏,再到深夜。
那是温孤宴舟。
他站在屋子另一个方向,望着院子里的两人,第一次面无表情。
那一刻的温孤宴舟让奈云容容下意识感到恐惧。
或许是出于第六感,她开始注意温孤宴舟。
她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安身之处,不允许任何人破坏,任何想伤害翎卿的人都是她的敌人,妨碍她的人都得死。
终于有一天,翎卿不在,她看到温孤宴舟闯进了翎卿的房间,质问那个人是谁,还有他留在翎卿身边的目的。
这还算正常,翎卿身边突然出现一个不知身份的人,任谁都不放心。
那人连点不自在都没有,问什么答什么,坦率得不像话,就连他还有几天好活都不避讳。他自称是无名之人,路过这里,偶然遇到了翎卿,就在这里借住几天,没有仇家也没有过去。
当然,也没有未来。
奈云容容如释重负,这些话真假无所谓,只要快死了这句是真的就好了。
可紧接着,温孤宴舟的话就让她的心重新提了起来。
“凭什么?”温孤宴舟说,“我陪了他这么多年,他身边的人一直是我,只有我,你算什么东西?”
他背对着门窗,奈云容容看不到他的表情,但能听出他压抑在平静外表下的愤怒。
以及不甘。
他看出了翎卿对这个人异乎寻常的态度。从来冷静得不像个正常人的人,在这个人面前被气得屡屡失态,动辄发脾气。
这本身就是一种特殊。
还是连他都没能得到的殊荣。
翎卿会信任他,倚重他,性命关乎的事情都能交给他做。
但翎卿不会对他展露自己真正的情绪。
那时的翎卿还在蛰伏。他的处境非常不妙,上有老魔尊觊觎他,下有魔域各大城主虎视眈眈,等着把他拉下来,在这种情况下,他本身也不可能外露自己的喜怒哀乐。
温孤宴舟从前不觉得有什么,因为翎卿对别人也这样。
但现在不同了。
被他质问的人态度却十分自然,甚至面上还微微带着笑意,反问温孤宴舟:“你觉得他需要什么呢?”
“陪伴?关心?爱慕?”
他说得轻描淡写,但他每说一个字,温孤宴舟垂在身侧的手就握得越紧,手背青筋一根根隆起,骨节咔咔作响。
那人却还在笑,问他:“你觉得他需要这些吗?”
“那你呢?我能一直陪着他,而你连陪伴都不能给,”温孤宴舟声音都哑了,强撑着讥讽他,“你不是快死了吗?连这个月都活不过去的人,有什么资格说这种话。”
“我能让他变得更强。”那人轻松地说。
奈云容容闭上眼。
她已经知道这场辩论的胜负在谁那边了。
翎卿看中了她的野心,他自己又何尝没有野心?
翎卿可以没有人陪伴,是他们这些跟着翎卿的人需要他,而不是他需要他们,没有她和温孤宴舟,翎卿独自一人也能前行。
他也可以没有人关心,关心不能当饭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