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这个男人。
阳光落在他漆黑的瞳孔上,映照出漂亮的淡淡的黑金色,她就着这明媚的阳光描绘他的眉,眼,唇,脸上的每一道纹路,岁月在他眉眼间镌刻下的痕迹。他的确和从前大不相同了。那个记忆中充满戾气的,总是对她咄咄逼人的青年渐渐远去了。
可这些痕迹不仅没有使他变得苍老憔悴,心如死灰,反而令他的眼神更为睿智,从容与坚毅,好像再没有任何东西可以摧毁他。以及他眼底独属于她的柔情……
她闭目,单薄的背脊在他的怀中轻轻地颤抖,泪水沁了出来。“我知道,你是在为我着想,是我身子一向单薄,你不想我再吃苦……阿瞻,我不能给你生嗣子,你以后会不会不要我了?若是你以后不要我了,那我会很难过,我也不再要你了!"她哭着说。
如果他们只是普通的富贵人家,那么不论生男生女,对于沈棠宁而言都是自己的孩子,没有性别之分。
可是谢瞻不一样,他有这么大的家业,偌大的镇国公府,肩负王谢两大世家的重担,如果她不能为谢瞻生出一个继承人,她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去面对王氏与谢璁,面对谢家的列祖列宗。
自从她回到谢家之后,虽然除了苏氏没有人再与她提出此事,但她知道一定是他在婆婆面前嘱咐了什么。
只是每每看见各房那几个虎头虎脑的男童时,王氏的眼睛总是会忍不住瞟向她,眼中流露出遗憾。
她知道就算王氏再喜欢她,她也不可能完全就由着自己的性子去“随缘”,她一定要生出一个宗子。
因为这已经不再是她一个人的事,而是整个家族的大事。如果不是因为娶了她,或许谢瞻现在早已经儿女成行。她心里感到前所未有的自责和愧疚,因她从来不觉得随着她的丈夫流放到苦寒之地是什么功劳,救命之恩谢瞻也曾给了她无数次,若是认真算来,还不清的那个人应该是她才对。
说到底,与其说她一开始是气恼谢瞻,倒不如说她是在气恼自己。“胡扯,我怎么因此便不要你!”
谢瞻闻言捧起她的脸,无比严肃地道:“宁宁,你是在钻牛角尖儿了,为什么你总是喜欢为别人着想呢?我和你说实话,是有你的一部分原因,但我也的确不怎么喜欢孩子。至于宗子承继家业,我也从没什么执念,这一切我都已经和娘说明白了,以后就将十二郎过继到你的名下做嗣子,让十二郎来继承镇国公府。”
“何况女人产子本就是一道鬼门关,你难道要为了一个生下来还不知是男是女的孩子,冒着这样大的风险狠心将我和圆姐儿父女抛下吗?”沈棠宁瞪大双眼看着他。
她当然不想!
半响,她低声道:"“爹娘那里…
“我已说服了他们。“谢瞻断然道。
沈棠宁哑然。
“你是怎么说服的他们?"她忍不住好奇地问。谢瞻眼里就闪过一抹不自在。
“他们从前就管不了我,现在更管不了了。”他含糊着道。普通的法子自然是很难说服谢璁与王氏,且一不小心还让这两人对沈棠宁生怨。
故刚从辽东回来的没多久,谢瞻就对他娘说:“母亲,我在辽东做流犯之时,无意伤到了根本,大夫说,我以后都不会再有子嗣了,所以您以后也别催着宁宁再生孩子。”
这番话可把王氏吓得当场险些晕死过去。
她当然不会相信谢瞻的一面之词,第二日就打发宫里的陈太医过来给儿子看病,陈太医早被谢瞻收买,十分委婉地说了她好儿子的"病灶"。好在只是不能有子嗣,还是能人道的,王氏竞还松了一口气。于是打这以后她便彻底打消了抱孙子的念头,半个字都没在儿媳妇面前吐露过。
不仅如此,每每看见苏氏手底下牵着的那三个跟谢三郎一个模子刻出来男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