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是假的。沈棠宁不懂朝政之事,白日里锦书告诉她定北王在蓟州谋反,沈棠宁心里便是咯噔一下。
宗缙在蓟州根基深厚,深得民心,萧砚与谢瞻却年纪轻轻,他们两人真能对付得了定北王吗?
还有女儿,自从回了娘家,这还是她第一次和女儿分别这么久,出门时本想带着她,又担心心磕碰着,就狠心将她撂给了奶娘,也不知道女儿此刻睡了没,有没有哭…沈棠宁辗转反侧,既睡不着,索性披衣起身。夜凉如水,雨不知何时已悄然停了,走出庭中,隐约能听见远处嘈声阵阵。
开始时她想事入神,并未在意,后来声音竞犹如雷声轰鸣,震得人耳朵都异常难受。
沈棠宁心中忽有不祥之感,想到白天锦书说过的话,立时提裙登上一侧高台。
普济寺位于京都城西西山山顶处,山脚下为什刹海,月色凄迷,映照着什刹海上一片波光粼粼,水面震动如波涛。
就在永定门外,早已是流血漂橹,尸横遍野,无数黑甲士兵汹涌着用云梯爬上城门楼,肆意杀戮。而此时京都最北,天子居所,却是一片凤箫声动,歌舞升平。
今晚,正是隆德帝五十岁大寿!
伴随着沈棠宁的呼喊声,普济寺很快灯火通明一片。普济寺主持万明大师今年已年过花甲,所幸临危不惧,有条不紊地安排强壮的武僧们执杖看守在门墙处,又将今夜暂歇在普济寺中的几位夫人小姐们安排到普济寺最中心的大殿之中。
本朝崇尚佛道,每逢京都谋逆动乱,乱臣贼子通常会着意避开寺院庙庵。
然而今夜不知为何,什刹海旁寺院林立,竟有一群黑甲军全然不顾,从山脚下直直冲着普济寺而来。此刻大雄宝殿之中,夫人小姐们早已抱着哭作一团。“传闻这定北王杀人如麻,我爹爹和兄弟都还在城里,他们万一有个三长两短……娘,我们母女该怎么办啊!”说着便哽咽起来。
那姑娘的母亲叹道:“乖儿别哭了,事已至此,还能如何!只能祈求你爹爹兄长逢凶化吉了!”众女闻言更是涕泪涟涟,啼哭不止,更有甚者当场吓得晕死过去。
宗缙本就是犯上作乱,倘若借此在京都中大开杀戒,定会失尽民心,如果宗缙还残存理智,便不会愚蠢到做出此举。
沈棠宁冷汗涔涔,同样心乱如麻,她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在心里为娘、女儿和舅舅一家向神佛祈祷。这次出门,她只带了锦书、韶音,车夫以及两个跟马的小厮。
如果叛军真的攻打进来,他们连一成的胜算也没有。“主持,来人是定北王世子宗瑁!”
混乱之中,有武僧认出了那为首之人,在门外大声喊道。
沈棠宁闻言蓦地睁开双眼,心一沉。
锦书和韶音也不约而同地看向沈棠宁,花容失色。“女檀越们,只怕寺门支撑不了多久了,赶紧收拾东西和小僧等离开此处,到后山避难!”
宗瑁这次带来乃是蓟州骑兵,个个兵壮马肥,凶猛异常,两相交战,普济寺很快便落了下风。
半个时辰后,普济寺寺门被攻破,七八个僧人各自手牵着一匹骏马跑来,扶着沈棠宁等人上了马。三人在前,四人殿后,护送女眷们一路沿着普济寺后山的一条小道仓促逃去。
然而几个平日里足不出户的大家闺秀,怎能跑得过一群训练有素的敌军。
可宗瑁却只围攻,并不出手,反倒像逗趣一般将众人往山林尽处追赶。
显然,他不是来杀人,而是来寻人的。
“锦书!”
锦书韶音共骑一匹马,沈棠宁也骑了一匹马。不知跑到了何处,锦书韶音俱已精疲力竭,沈棠宁忽然顿马叫住两人,把遮住自己身形的披风也一并摘了下来。“锦书韶音,从小我们三人一起长大,情同姐妹,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