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霸道啊。"赵菁不由失笑,"一整棵树都给你占了。""没办法,世上这么多人,而你又格外让人心疼。"谢星沉搁下笔,拿起长长的红绸往菩提树上挂去,"而我又最心疼你,只好给你多求点。一样的红绸,旁的大都字迹规矩工整,这条却格外秀丽飘逸赵菁低头眼中一酸,不是被寺中香烟给熏的,复再抬起头,眸光又触及一条一样又不--
葵葵平安健康。
“这句为什么不一样啊?”赵菁回头问。
谢星沉回头见了,赵菁不上学时打扮很闲适,为了复健登山穿的运动鞋,简单的长裤,
宽松柔软的米白色毛衣,中长发也松松散在肩头。
正午的太阳洋洋洒洒下来,甚至能看到她光洁皎好脸颊上的细小茸毛,病重清减,不艳丽,
但实在舒服耐看的长相。
在满树红绸下和煦又美好,直教人一眼入红尘,再不论佛门圣地。少年也清白俊美,身高腿长,抬步过去。
"我怕佛祖不知道你的小名,更怕字太过潦草佛祖不认识。"谢星沉抬手取过那一条红绸,散散漫漫扬起眼,"这条是写错的。"
赵菁低头笑了下,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滋味,也需要为了她,规规矩矩,谨小慎微吗。"是不是饿了?"谢星沉想起到了饭点,赵菁早上检查要空腹也没吃什么,现在下山还要走好半天,立马想出了最佳解决方案,"你在这坐一下,我去看看寺里还有没有斋饭。"嗯。"赵菁点头,站在菩提树下,看着少年高大深远的背影往后殿绕去。不知从哪又飘来一老尼,打扮清简,手中捻着一串佛珠,径直朝她走来。赵菁转过头,对上了那慈眉善目。
"施主近来可否多梦?"老尼淡淡开口。
赵菁心却猛地砰砰一跳。
她最近确实,频繁,且重复地,梦到前世。
但大多数时候没有实际事件,只有一个孤零零的身影。落荒而逃。
少年靠在街角,看着她发现自己的身世,不敢靠近喧闹的温馨蛋糕店门前,背着书包再看着她上了公交车,跟着上了下一辆公交车。
少年站在更下一圈楼梯,仰头望着她发现饮水机角落的不堪,掉了苹果躲到楼道角落哭。
向前排她的背影。
跟着来到教室,往她桌上抛了一包纸,又走到后排坐下,拿出试卷握起笔,却抬头看少年叼着瓶豆奶坐在面馆橱窗前,看着外面来来往往的同学热热闹闹抱着苹果,出神不知道想到什么,起身进了隔壁水果店。
又趁着她不在偷偷放到她桌上,琢磨着明信片,多一句太满少一句不够。少年站在冬夜的路灯下,头顶是盛大的向日葵烟花,阳台是他心爱的姑娘。只是静静看着,从不邀功。
少年蓝白条纹病号服靠在病房外,听着里面段锐和何田田对她的探望。他那一世,对于她,都是名不见经传,都是最重要最独一无二的幕后嘉宾。仿佛要将他那一世的寥落,都借由梦境诉说。
于是她心虚了,于是她不顾双腿,来灵泉寺求神拜佛,求个安心。赵菁定了定,从怀中取出那枚玉观音吊坠,问:"可与此物有关?""玉观音已全因果,今生渡化全由施主心证。"老尼淡笑虔道。赵菁云里雾里,知道这老尼定知道些玄机,不然也不会出现在这寺庙里,还直直冲自己来,但又不想牵扯过多,以免乱了自己的心智,收回玉观音,问了一句:“师太可有可解法?
“凡梦皆因前尘,不可回避,不可改变。”
"前尘尽释之日,施主方可美梦无虞。
"
说完这两句没头没尾的话,那老尼又一阵风飘走了。
赵菁低头冥思苦想半天,竟觉得是一种诅咒,再抬头,看到了谢星沉。谢星沉走过来拎起她的包,扶着她往后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