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自己提亲,故意带着位小娘子到处招摇?
有些无解的董卓远,再次看向对面二人,说着一天未进食的李泽及却一直未动筷子。反观这魏郎君确实是饿了。
董卓远不再纠结二人关系,径直同李泽及道:“关于假兵符一事如今牵扯在内的一干人员,一并被李郎君押在了大理寺内。某昨日想要提审一名犯人被狱丞阻拦在外,他言道,若无李少卿首肯,这一干涉案人员无论如何都出不了大理狱。”
“此事利害关系想必董郎君该是明了,现如今的大凛越是位高权重之人越是脱不了嫌疑。董郎君身为台院御史,背后多少有些牵扯,案子未破前自是禁止一概人。”
“依着李郎君所言,你怎就能证明自己与假兵符无关。即是利害关系岂能由着大理寺一言堂,全当我们台院是个摆设不成?之所以设立‘三法司’李郎君不会不知吧?”
大凛建国初设立了“三法司”即大理寺,刑部,御史台三方协作审理重要案件,为的也是互相监督防止冤案。
董卓元话落后,李泽及回道:“董御史且放心,这案子的审理权大理寺与刑部协同,御史台也仍有督察权。只这提审要犯,需得按大凛的章程走才是。如昨日董郎君无任何审批章程,便来大理狱提人多少有些难为。”
“既如此那便请大理寺李少卿秉公断案,若是就此事诬赖上了董家怕是会伤及无辜。”
“自是秉公执案。”
程今陌听着二人针锋相对自觉做个背景板,只奋力与盘中的鹅腿作战。啃鹅腿的人虽未参与其中,可脑子里难免琢磨,这假兵符一事断来断去都只能是个浑水案,怎可能断明白。如今的三司推事弊端太过了然,所有大案审理过程中,定然会被上层的背后权利影响,审理结果的胜与败就看站位的政治力量如何。
三司法靠着政权之力,不知道行了多少缺德事。看着二人此刻那副正义之士的嘴脸,程今陌也只敢在心里逼逼一番:都是一窝水里的泥鳅又黑又滑,装什么出淤泥而不染的清莲。
不过今日通过二人对话,不难看出李泽及虽是任职大理寺少卿,可俨然主了这大理寺的话语权。
程今陌估摸着李邵庭是碍于李泽及年岁太小所以任了个少卿,上面好歹还压着个正卿当摆设,面上不至于让人觉得太过难堪。董卓远这火急火燎的来要人,存着就是敲打的心,看来这假兵符一事还得闹上一段时日。
董卓远自知今日是要不出人来了,可看着对面程今陌吃的嘴上泛着些许油光,衬的两片红唇更是烈焰浓郁,不免起了恶心李泽及的坏心思:“听说李郎君不日便要娶亲,此前还未曾道贺,今日赶巧便恭贺李郎君即将迎娶佳妇。”
此话一出口后,李泽及面上看不出深浅的堵了回去:“某还未恭贺董郎君,虽未娶妻却要为人父了。”
程今陌看着李泽及与董卓远二人讥讽来,讥讽去有些不明道:“既你二人如此不喜对方,为何还要约在此处论事?这一桌的肴馔却是有些可惜了”
在听到此问后,董卓远倒是真的为程今陌解惑道:“我与这厮龆年之前曾交好到睡一个被窝……,还有沈思勉那斯。”解惑的人顿了一息,“从先帝病逝后,一切都变了。”
与程今陌同侧而坐的李泽及端起桌上杯盏,始终没有出口的打算。
原是光腚长大的朋侪,因为长辈们的政治分化,而被迫分开的难兄难弟啊。难怪彼此嫌弃,立场不同,却能同桌共饮。
董卓远似是来了兴致询问道:“不知魏郎君对这世道的情谊有何见解?”
“人心善变,哪有永恒之说。”
一直未曾出口的李泽及突然插话道:“碧玉年华,倒是悲观。”
不服气的程今陌:“人心本就如此,我自是中肯言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