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子仔细看清后猛地一惊,“他们还活着!”
靳蒙一愣,生出些许诧异。
几名天归院弟子跟随靳蒙生上前,颇为愕然。
——这些修士不仅还活着,甚至连伤口都做非常专业的包扎处理。
青衣弟子们迷茫对视。
这意味什么……
总不能是魉鬼屠杀一番后又大发慈悲留了部分活口吧?
那可比太阳打西边出来还要离谱。
排除所有不可能,最后只剩一个选项——有人出手制服了魉鬼,并救下了存活的修士。
如此想来,结界为何自行散去也有了答案。
“你们两两一对,去周围搜索一下,找找还有没有幸存者。”靳蒙吩咐完,又叮嘱一句,“切记,小心行事。”
“是!”几人郑重回道。
簇拥的弟子们陆续散去,靳蒙又细细审视起地上昏迷者的状态,旋即发现他们早就该醒了,只是被施了针才一直处于昏睡。
他动作熟稔地点开几处被封锁的穴位,数息过后,沉睡中的修士们挨个地艰难撑起眼皮。
“醒了?”靳蒙面色松动,望向最先恢复神志的年轻人道,“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我……”此人正是那逍遥派的弟子,当时他为师兄的死一股脑地冲了出去,体内迷失粉毒性瞬间激发,还未有什么作为就倒下了,谁曾想因此逃过一劫。
重重残酷的画面浮现,与他眼眸里倒映的惨烈景象相叠,油然生出一种从漫长的噩梦中抽离的解脱,但那所经历的却不是梦,师兄也实实在在死去了,他木讷的眼眶溢出两行清泪,喉间干涩地开口,“我,原来还活着吗……”
*
“我们真没有走错路吗?”
阳光下,林幼月高举着一张边角略有破损地地图,一边原地打转,望着身侧湍湍流淌的小溪,又瞅了瞅另一面葱郁的密林,神色迷茫。
“没有。”宿钰就地盘坐,篝火架上烤着几条鲜美的鱼。
“怎么看……怎么觉得这地已经偏离了官道啊。”她喃喃自语。“算了,也不重要。”
林幼月瞥瞥嘴,深知若再质疑下去只会惹对方愈发不快,于是干脆不再看那地图,走回篝火前坐下。
魉鬼之事已过去两日。
宿钰的一字术法将魉鬼打得灰飞烟灭,甚至连尸首丢未留下。如今回想起来仍是叫人心惊肉跳。
同时她又暗自松了口气,相比之下,只是想办法让宿钰动情还是有些许希望的,若任务换做成杀掉宿钰,那她大可直接埋了自己更为省事点。
不过……她似乎惹宿钰不愉快了。
那日她执意要给幸存的修士解毒疗伤再出发时,宿钰冷漠不爽的神情依然历历在目,他只等了半个时辰,大约是超出了忍耐极限,直接甩手走掉了。
而圈在马棚里的马不是自行挣脱四散逃走,就是因承不住魉鬼逸散的祟气而当场暴亡。
这便导致在抵达下一个落脚的小镇前,他们只能徒步前行,林幼月这才幸运地追上宿钰的脚步。
可惜,她从德阳城采买的许多药材自然没法背上,只得忍痛割爱,带了部分配置好的稀罕成品,其余全数留在客栈。
虽是追上了宿钰,但他显然气还未消,这两日态度冷了一大截。
林幼月好一阵惆怅,没拉进与宿钰之间的关系不说,反倒越推越远了。
不多时,她凝结的愁容被篝火徐徐弥漫的香味徐徐驱散。
还好还好,宿钰还未厌恶到连饭食都不分她一份的程度。
心中宽慰着,拿起烤好的鱼,凑到唇边吹了吹,刚张开口,余光蓦地闯进一道突兀身影。
那川流不息的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