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了丫鬟来叫她们进去。
五个女孩乖顺地请安问好。
堂上老太太的脸色比昨日更差些,她的手撑在脸侧,眉宇间极为不虞。
显然,她也在为昨日几个人吃醉酒的事气怒。
魏嫣虽自小得老太太喜爱,此刻却也不敢上前,毕竟是她做东,才有了这场宴席。
“啪”一声,老太太拍了下檀木桌——
“你们几个,实在太不像话!都是十四五岁的年纪,竟敢醉成这样。”
魏嫣轻声道:“老太太见谅,是我考虑不周,以为都是家里人便无事。”
“家里人?炆钦不是外男?”老太太虎着脸,反问。
魏嫣垂下头。
“他便是你表哥,那也是外男!”她厉声道。
阿嫣这丫头对裴炆钦动了心,倒真以为她老眼昏花看不出来了!
往日不管是未曾见她们太过分,今次却一定要收收她的心思了。
“往后,不许外男再进咱们家的后院。”
见魏嫣的嘴唇微动,想要争辩,老太太又道:
“还有你!阿窈!前日才来魏府,昨日便大醉一场,传扬出去,旁人该说我们魏家不知善待孩子了!”
顾窈被说得脸色通红,只低垂着脑袋。
老太太指桑骂槐,她听得出是说自个儿不守规矩。
“你们这几个,尽是不省心的,往后不许再搞这些劳什子宴席,没得规矩!”
待一个个教训完,老太太终究气顺了些,却不想再看见她们,挥挥手都让回去了。
几个姑娘走光了,老太太才长叹一口气:“这乡下来的姑娘,到底不好教啊。”
她语气嫌恶:“听闻还当面对阿珩说些轻佻话,倒真是惹人厌。”
老嬷嬷知她心里烦闷,为她揉着肩颈,道:“长至这个年岁,性子都已经定了,若是教得狠了,反吃力不讨好。”
老太太微微摇头:“不教也不成,她挟恩来我们魏家,必是为了往后能有个好去处。可那般性子,若不磨一磨,到时结亲不成反成仇了!唉!”
老嬷嬷道:“老太太往好处想,表姑娘这般好颜色,必能为咱们魏府牵一条好线。”
老太太轻哼一声:“颜色好又有何用!她远道而来,又是与一群爷们同行,哪个晓得还有无贞洁!”
“若是嫁了人给咱们魏家蒙羞,那可万万不成。”
念及陪嫁嬷嬷的话,又喃喃道:“但嫁个武官倒可以,左右都是粗鄙之人,贞不贞洁也不在乎。”
老嬷嬷道:“正是。”
老太太却又说:
“武官有什么用!咱们魏家走的是文臣路子,她哪能帮上阿珩一点么。”
说起这挟恩图报的姑娘便头疼,老太太摆摆手,不再提她。
这边,顾窈几个人去了大太太所居的萃华庭,等着她传唤。
在老太太那处耽搁了许久,到此已是巳初,又等两刻钟,却仍未见叫她们四个进去。
至于魏妘,因是亲娘的院子,早便不见了人影。
魏嫣等得脸色发黑,但因在继母的院子不好发作。
正要派人去催一声之时,却见大太太身边的陪嫁丫鬟照水走出来,恭敬对几人道:
“大太太今日身子不爽利,方叫人去请了郎中,几位姑娘回罢,不必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