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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2 / 3)

睫在眸底打下一抹浅淡阴影,语气轻轻的,“丢了,无甚要紧。”

马车在城门口缓缓停下。

车厢外传来些许动静,车夫隔着锦帘道:“永宁公主,定北王府的车马来了。”

白穗回京的消息已在三日前从边驿递了回来,顾听寒派人来迎并不在意料之外。

蝉衣闻言很是替主子开心,想到路上听闻的谣言,自家殿下又一路上忧心忡忡的模样,主动开口道:“奴婢便知王爷等不及想见公主了,这般天寒地冻的雪天也要守在城门口。”

白穗闻言并未言语,算起来,她与顾听寒已经两年未见,记忆中骁勇善战的定北王仿佛模糊成了一个浅淡的身影,唯有当年她只身去北梁前,男子的话语依旧清晰。

那时他紧紧拥住她,呼吸微颤,暗哑的声音中尽是无能为力的痛苦,他说:“阿穗,等我,我一定会将你带回来。”

玄羽军战败,梁军兵临城下,赫连爻提出令永宁公主前去北梁为质的要求作为交换,满城百姓的生命皆系于她身上,而她也不会有第二个选择。

横担于她脊背上,沉甸而厚重的东西,是身为一国公主的责任。

白穗眼眸微动,收回思绪,或许是梦中的情绪太浓烈,现在细细想来,梦与现实却有些许不同。

她并未像那个梦中一般在北梁待了三年,而是,提前了一年多便回了长安。

外面车夫递了印信后,守城的士兵终于打开了城门,定北王府的侍从随即上前恭敬地拜谒。

蝉衣扶着白穗下了马车,女子披着白狐裘,腰肢纤细,弱不胜风,一双雾眸清盈如春水,她低头时云鬓间步摇轻晃,此刻纷扬大雪仿佛也静谧了下来,唯有她是天地间唯一一抹颜色。

一旁小厮呆愣了片刻,随即绽开一张笑脸,弓着腰上前来,“王爷怜惜公主一路奔波,车舟劳顿,特意命小的差人在此早早候着,还好生叮嘱要换新制的轿辇来接您。”

小厮说着话时十分心虚,不由瞥了一眼白穗一路乘坐的马车,这一眼便叫他惊奇不已。

那马车车厢开阔,以低调的黑沉木做车身,素色云锦下坠了岫玉珠,帘角绣以精致的银色云水纹,被风吹拂之时,犹如流水粼波,暗藏潋滟。

可不似边驿能拿得出。

小厮压下心头的疑惑,正要躬身将女子请上轿辇,却见女子脚步微顿,声音清婉,如碎冰落玉石,问:“顾听寒呢?”

白穗目光清凌凌地落在侍从之间。

和梦中一样,顾听寒没有来。

……

王府西院,小轩窗外,竹枝压了积雪微斜,筛下薄薄的一层日光洒在暖阁内铺陈的织锦上。

红木门扉将霜雪隔绝于外,一旁的瑞兽小炉中正烧着香炭,暖意丝丝地晕开。

花梨木床榻上躺着一位女子,周身被厚厚的锦被包裹,只余一双清丽的小脸露在外面,她面色泛着病态的红晕,双眸紧闭,眼睫微湿,满面泪痕,不住呓语。

若是有心,便会发现这女子的面容竟与永宁公主有三成相似。

“寒冬投湖,颜姑娘此番能被救上来已是万幸,幸而腹中孩子无碍,服下药后需得好生将养,切莫再受寒,只是心病难医,若郁结不解,终归是难调理起来。”

一旁的御医将方子递给了侍从,转身恭恭敬敬地对立于床榻前的男子道。

男子眉目俊美而凌厉,身姿颀长地立着,周身气质幽冷,眼眸犹如二月寒潭,幽邃不见底。

阿穗还活着的消息传来,王府上下有关颜宛月是阿穗替身之事便口耳相传,都道永宁公主回来了,势必再无颜宛月的容身之地,昨晚有侍女议论此事,不经意间入了颜宛月的耳,她悲痛之下投了湖,幸而被及时发现,他连夜宣了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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