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相依为命,只有彼此了。
所以她头一次没有听兄长的话,答应了舅舅的提议。
兄长也只能默默点头。
这十三年来,沈涟漪事事好争第一,更在浮屠塔中闯关夺得魁首,成功拜入谪仙叶不知门下。这还是谪仙叶不知头一次即使闭关也要破关而出收下的徒弟,赐名十二。
自此,云都帝子,云沧的盛名真正响彻九州。
日复一日的修炼,她从不敢懈怠。
直至弱冠礼当天,天主下旨昭告九州,帝子云沧正式册封为少天主,兄长的心脉也成功被修复。
一切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她也回到了原来的位置,那个深居宫中,足不出户的羸弱帝姬。
那时她心里仍是欢喜的,即使兄长需要用她的婚姻拉拢八大世家之首的陆家。
为了不被陆无眠察觉端倪,她甘愿封印灵脉,日日服药伪装成身体病弱的模样,她也不曾有过半分的犹豫和怨言。
她认真地扮演自己的角色,满心欢喜地等着兄长接她归家的那一日。
却未曾想到,飞鸟尽,良弓藏。
她从未想到,自己的过往成了兄长最不愿提及的曾经。
而封印灵脉,日复一日用药物摧残,都是为了在和离归家那一日能够更方便地夺她性命,取她灵脉。
明明,兄长最是疼爱她的……
悲恸的心绪在心口反复地涌动,无声中,泪痕早已爬满沈涟漪的面容。
倏忽间,虚无缥缈的空间内,眼前的场景被瞬间摧毁,又再一次重建。
沈涟漪诧异地看着一切变化。
这六年来,日复一日的梦魇,她很熟悉,今日怎么突然发生了变化。
是在陆府,她很快得出结论。
屋内陈设古典雅致,梨花木雕梅花的圆形茶桌上置了一个甜白瓷描彩绘的细颈花瓶,其内插着几只绽放正盛的红梅。几缕寒风从窗外吹来,床榻上的软烟罗纱帐微微飘动,铜炉中传来着袅袅甜香。
是她在陆府的房间。
为何会梦到这里……
等她再一睁眼,整个房间内,缚灵阵流淌着鎏金色的光芒。记忆中的她端坐在床榻上,身着绯色衣裙,钗环尽褪,只剩下一头银发柔顺地从肩头滑落。
似是想到了什么,沈涟漪的双眼不由得地怔大,惊恐地转头,看向门口处。而就在此时,进门的陆无眠同她的身影擦肩而过,大步走到了床榻边。
梦魇,便是她的曾经。
后来会发生什么,沈涟漪选择闭上了眼。
她自然记得一切。
和离归家那一日,是她这四年来,头一次见陆无眠衣袍脏污,发髻散乱,狼狈不堪的模样。主修灵阵术法的陆家家主,竟没有注意到缚灵阵的存在,径直闯了进来。
而就在这缚灵阵中……她亲手挑断了陆无眠的手筋。
让他再也无法握剑。
记忆中的场景在沈涟漪脑海中快速切换。
剥取灵脉的痛,重塑经脉的痛,亲人背叛的伤,还有陆无眠的恨,交织错落,如同一张密不透风的网笼,笼罩着千万根锐利的银针扎入,是彻骨剜心的疼痛。
“医师,沈姑娘这是怎么了,怎么瞧着面色越来越苍白了。”
陆无桐一直守在一旁,迅速察觉到沈涟漪的变化,紧张地擦拭着她面上不断冒出的冷汗。
那一剑虽未伤到要害,却也是实打实的一剑,自家阿弟的实力陆无桐心里还是有数的,这姑娘身子骨本就弱些……
想到这,陆无桐愈发愧疚。
赵医师上前搭脉,又打量了一眼,很快得出结论,“这姑娘怕是梦魇了,人在虚弱之际,梦魇之症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