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放回原处。
抬手将一缕垂到面前的长碎发拢到耳后,再抬起眼睛看向他的时候,语调轻松自如:“换好了。”
游赐收回看她的目光,扫了一眼新换的绷带。
“是不是想说我包扎的真好?”容艺仿佛猜透少年的心思。
“嗯。”游赐点头。
容艺这时才注意到他胸前伏海三中的校徽,和她是同个高中的,但性子似乎差的有点大。
少年模样清隽斯文,这个点还穿着校服,浑身上下都写满了“好学生”的字眼。
“钱的事情,我会尽快还你。”
“不急。”
少年敛眸。
容艺突然又想到什么似的,起身抓过桌上的卷子,问他:“喂,好学生,问你道题。”
她指着选择第一题问:“这个英文是什么意思啊?”
游赐目光滑过她手指的第一题。
一道弱智的送分题。
——“sin30°=?”
“课本第二十四页,正弦定义。”
容艺懒得翻书,只是咬着笔尖“哦”了声。扭头看窗外时发现夜色早已浸透。
她推开门,潮湿的雨气扑面吹进来。
“时间不早了,雨又这么大,你家离这近不?要不我让我哥送你回去?”
“不用。”
少年单手拎过书包,另一只手则捞起靠在墙角的一把透明伞。
容艺看见他只按动了一下,伞便撑开,而后毕毕剥剥的雨点打落在伞背。
寂寥的雨夜中起着一层薄雾,他穿着一身黑白色系的校服,身形修颀。
在踏入雨声前,他顿了下脚步,侧眸对她说了一句:“我走了。”
声音被吹散在梅雨季节潮湿的雨雾里。
对于游赐这样一个沉默寡言的人来说,那一句主动启齿的“我走了”,其暧昧程度,并不亚于一句“晚安”。
只是那个时候,容艺不知道。
-
篁蕴公馆的私人别墅区。
静谧的欧式花园里开放着丛丛繁密皎洁的栀子花。
雨夜狭深,少年撑着透明的伞,黑色的长校服裤下是一双干净的白色耐克。纵使一路踩在雨里,也没弄脏分毫。
绕过后花园步至侧门,进门前,少年想起什么,收了伞,顿住脚步。
垂眸回看了一眼皎洁零落的栀子花。
盛放在冷雨淅淅的墨夜里。
她是他黑暗世界里唯一的白洁。
空荡的别墅里布满密不透风的监控,只住着他一个人。
他开门进去,警戒的红光登时亮起来,骤然映亮他冷白的面庞。
黑色、暗红、冷白,三种色彩交错堆砌在一起,勾勒英挺清隽的少年雏形,显现出一种奇异的滋味。
在一片猩红的警戒光线里,少年身形修颀,随手将书包扔在入口处的雕花紫光檀木沙发上,换了一双拖鞋。
走到冰箱前,打开冰箱门,从里面拿出一瓶冰水。单手拧开瓶盖,仰脸,突起的喉结上下滚动。很快一口气喝完,捏扁扔垃圾桶。
他没什么情绪地上楼。滑动手机开机。屏幕上闪过亮光,显示有六个未接来电。
其中有四通来自于一个没有备注的电话号,另外两通则简单备注了一个“温”。号码的归属源都是平礼。
六通电话他一通都没接到,但也不打算回拨。
他将手机扔去充电,而后打开衣柜拿了睡衣。
正准备洗澡时,手机系统铃声却响起来。他伸手捏起手机,屏幕上亮着那个没有备注的号码。尖锐的亮光在深夜中刺痛着敏感的神经末梢。
他想也没想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