嫱本就疲惫,今日不知怎的,又格外腰酸背痛。
她兴致缺缺,只朝月息点了点头。
屋中炭火并不是很足。
回到床榻上,月息替她掖了掖被角。
“阿嫱,你怎么了?”
看着她虚弱的面色,月息关怀道,“你……可是生了什么病?”
正说着,对方伸出手,便要朝她的脉象探去。
卫嫱并不想让月息瞧出自己服了避子汤,她匆匆躲闪了下,朝对方打手语:
[我无事,只是太累了。]
一整日在金銮殿提心吊胆、卑躬屈膝,实在太累了。
江月息能看见她面上的疲惫之色。
“那阿嫱,你早些歇息。明日一早你还要去御前当值。唔……对了,这是我偷偷给你寻的膏药,能治你手上的冻疮。阿嫱这么漂亮的一双手,可得好好护着。”
她的声音又轻又软,像是一片轻柔的云朵,令人沉醉其中。
卫嫱用手比划了句“多谢”,困意再度席卷,让她再也禁受不住,沉沉步入梦乡。
……
直到第二日清晨,卫嫱才知晓自己因何腰酸背痛。
她竟忘记了,近期是自己来癸水的日子。
匆匆收拾一番,卫嫱苍白着脸色来到金銮殿。李彻如往常一样不在殿中,她忍着小腹的疼痛,慢慢擦拭着桌案与窗台。
不知是不是那一碗碗避子汤的缘故,这一次,她浑身格外的疼。
下了早朝,李彻如往常一样回到御书房,他的目光未在她身上停留半刻。一坐至桌案前,对方便开始批阅那成堆的奏折。
批着批着,他的眉头皱起来。
卫嫱能察觉到,李彻今日的心情不大好。
在御前侍奉惯了,对于近些天的大事,卫嫱大致也有些耳闻。
这些天,朝堂上的臣子催促着李彻选秀立后,国不可一日无君,后位亦不可一直虚置。那些大臣不知在朝堂上说了些什么,竟叫李彻龙颜大怒,登即拂袖离去。
皇家权柄,政治姻亲。
想起李彻先前的性子,卫嫱不免觉得一阵好笑。
今早她擦拭桌台时,也曾听见宫墙另一头的私语声。
几名宫人声音怯懦,听上去战战兢兢的。
“近来御前侍奉时,千万要当心着点儿。昨儿个夜里,圣上发了好大的火,可是责罚了好一批宫人呢。”
责罚宫人?
卫嫱想了想,那应当是发生在她昨夜离开金銮殿后。
她长舒一口气,心中庆幸,所幸昨日自己走得早。
卫嫱不敢想象,若是李彻将怨气撒在她身上,又该是何等模样。
事到如今,她的小腹仍作痛。
阵痛感绵延,加剧,化作锐利的冰锥,刺得她面颊生白。
她听见宫墙外的叹息声:
“唉,都小心着点儿罢。”
卫嫱苍白着脸,也跟着点了点头。
嗯,她也要小心些。
莫要再触怒了李彻。
对方俨然不是当初对她百依百顺的少年郎。
他站在这皇城之巅,翻手云覆手雨,更是下人口中的喜怒无常,阴晴不定。
正怔怔发着愣,身旁突然响起极冷淡的一句:“茶水。”
卫嫱回过神,看了李彻一眼,这才发觉对方手边的茶杯空了。
她赶忙起身,去提茶盏。
便就在此时,自下腹处传来剧烈的痛意,居然一下叫她失了力。卫嫱手上动作一软,只听“哐当”一声,她手中茶具竟径直落了地。
瓷器四分五裂,有白烟升起,雾淋淋的一片。
李彻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