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就黏在长姐后面汪汪汪使劲摇尾巴,曾几何时他见了桓昭也厚着脸皮过来讨好,呵,只可惜长姐到现在都记不准他的姓氏和出身。
“世女不娶亲弟弟也轮不到你,”桓昭的耳力立刻得到证实,“李二公子,满京城最不值钱的就是达官显贵,街上跑过只老鼠都可能是宰相爱宠,何况你只是御史之子,都不用数祖上三代,想破天去也没用的。”
这帮人竟然也有内斗的时候,桓昭冷笑。
五脏六腑里的恶气借着别人的嘴出了一通,心气稍顺,昭公子便隐在廊柱后面,要当场听听他们还能嚼些什么舌根。
“配不配的你说了又不算数,”这帮郎君一针锋相对起来就忘情了发狠了没命了,“再说了,想破天的人可轮不到我。”
“他可比不上昭公子梦中见到个神仙天女,巴巴追赶过去,听说愁的奕王头发都白了,请那若水过府数次也没把桓昭这异想天开的毛病治好。”
新开口的该是平王府的六郎君,和成天醉心青灯古佛经卷不离手的平王夫不同,这位六郎君是出了名的喜欢东搅西混。
平王自己有满院美人等着宠幸,压根没心思管他;平王夫也不问俗事,一开口就是人各有命。放纵来放纵去,这六郎君越发有恃无恐,讲话也愈加尖酸刻薄。
“神仙天女,”六郎君故意捡着戳心窝的话来讲,“就算是真的,难不成她还真能降下来五彩祥云带着桓昭走?”
刻意忽略的事情一下子被戳破拎到台面上,听着旁人的嘲笑声,桓昭的手指猛然攥紧。
是了,像是被泼了盆冷水,桓昭的心里一下子变得空空落落。
桓昭固然能求动若水给他一道符箓,可他在梦中经历的种种又如何能在此世当真呢?
花露也好,馄饨也好,旧衣也好,这些在梦中切实存在的事物,待他醒转过来,却都如同镜花水月,片刻间就消散得什么也看不见了。
天女会娶他吗?周遭纷纷扰扰的声音仿佛都远去了,只有邹黎的面容在脑海里浮现,犹豫着不敢深思,桓昭一心想得到这个问题的答案却又害怕得到答案。
入梦后他总是在天女的府邸里住着,即使能寻个表亲戚之类的借口遮掩过去,孤女寡男共处一室,了解内情的人也难免在心底压下几丝鄙夷。
邹督领会觉得他是个随便的郎君吗?思及此处,心神被更要紧的事情牵动着,桓昭早没了冲出去给那帮碎嘴子一个厉害尝尝的想法。
成亲,桓昭禁不住脸红,母王长姐若是知道一切都是真实存在过的而不是他的妄想,待她们见过天女,会同意她二人的亲事吗?
可天女如何能来到——
恍若平地惊雷,桓昭正想得入神,若水的声音却在背后惊得他一哆嗦:“小昭儿不去同他们说话,却躲在这里偷听?”
是道长!连忙转身,桓昭果然看到若水在几步外含笑而立。
若水是差点就成为桓燕国师的坤道,不说眉眼长相,单论一身高华气度,便不知迷去多少郎君心动。
见此场景,没有一丝丝心动,桓昭只把若水当成互通尺素的鱼,相递锦书的雁,寄信还家的……
咳,打住。若水道长帮了他那么多的忙,把对方比做黄耳也太过分了。
默默在心里作揖道歉,桓昭几乎是迫不及待地将掌心伸给对方看:“道长,不怕道长责怪,我正有事想问您。”
哦?若水挑眉,连您字都用上了,不知桓昭这次又想拜托她什么紧要大事。
“道长先请。”
顶级工具人在此,恨不得把若水当母王孝敬,桓昭把满观的主夫公子郎君通通抛之脑后:“道长行走时可要小心,这石子路风吹日晒磨得甚是光滑,万一伤了……”
这儿仿佛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