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阮摆白菜的速度慢下来,双方都不认识、彼此之间也没什么话说,难道不会很尴尬吗?
换他和根本没见过面的娘子共居一室,阿阮低头,只怕他要紧张得连呼吸都不敢大声。
“所以才说堂主有本事啊。”
阿宛把切好的萝卜一层菜一层盐地码进陶缸,“不但给郎君们遮住半张脸的漂亮面具,人家还给联谊定了主题,主题就是……你听说过吧?像是读书的娘子们动不动开诗会,诗会主人选一个词,紧跟着大家都根据这个词写诗作曲的。”
“军娘郎君们混在一起分做三组,堂主又出面定了个‘秋高气爽’的题眼,说是让大家在一个时辰里按照题眼剪纸做窗花,赢不赢的都有小奖励,一来二去的,这不就有话说了么。”
听起来着实很有意思,阿阮忍不住想起自己结亲时的场景。好像也就是媒人忽然登门,而后对着母父讲了妻主家一堆的好话。
青州城不算小,妻主住城北,阿阮住城西,母父特地趁集市去城北打探一番,确定那媒人的话里有个六七分真,又见到对方相貌周正,也就同意了这门亲事。
要是他也能在成婚前和妻主见上一面就好了,阿阮忍不住脸红,说书娘子不是常讲类似的话本吗?
说是某个显贵娘子在元宵集市上遇到一个戴着半张兔妖面具的小郎君,双方擦肩时惊鸿一瞥,看见对方露出的小巧下巴而后念念不忘,直到后来某日张罗着成婚,娘子原本对母父的安排不甚满意,没想到洞房花烛夜却意外发现,哎——
这不就是她当初看中的人吗?
阿阮欲盖弥彰地挡了挡脸。
……不知道妻主今日几时回家。
·
“胡乱做些花花架子!”
闭目养神,程婆子听着找上门的王冰人抱怨。
“程老娘子,”王冰人的眉毛快要吊成一个八字,“听说楠德堂昨日一场联谊就促成了三对儿,去的郎君们又都有家人跟着,听说有的亲家直接在楠德堂里就地见上面了!”
“您倒是给个章程?”
王冰人讲得口干舌燥也没碗茶喝,一壁在心里骂程婆子倚老卖老,仗着早些年攒下些好名声就不管旁人死活,一壁又得捧着对方,指望程婆子出面主动和楠德堂碰一碰,万一程婆子胜了,剩下的小媒人也好跟着沾光喝汤。
都说人老成精,对方这点小九九,程婆子心知肚明。
“老婆子我能有甚么章程。”没见到好处,程婆子才不愿如了这人的意:“一下子牵了三根红线,那是人家邹娘子的本事。”
眼瞧着邹黎有主意有靠山,程婆子一掀眼皮,又是州牧写匾又是大将军上门,要是没点利益催着,她何必不长眼地冲撞过去?
……
“怎么样怎么样?”
王冰人刚一出程婆子家门,三四个等在外头的媒人便围了过来。
“白搭,”王冰人直摇头,“我看程婆子这边是走不通了,明摆着朝咱们要银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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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邹堂主。”
邹黎正在柜台后记录着昨日的联谊情况,隔壁香脂店的管事娘子却寻了个空档找了过来。
互相客套几句,邹黎便等着听对方来意。
“肯定又是个想来参加联谊的娘子。”洒扫二楼栏杆旁边的小凳,千雪一边留意雅间里的状况,一边和万柳讲小话。
昨日一对娘子郎君彼此有意,现下雅间里坐着的便是双方的母父亲戚。
万柳的耳朵动了动:“你猜错了。管事娘子是在说,‘我家中尚有一兄弟,半年前许了人家,谁想到还没过门,谈好的娘子便上了战场’。”
千雪沉默一阵。
青州地处边塞,青州大营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