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奇怪。
先生的时间向来分秒都珍贵,而现在,他竟然在欣赏窗外初雪。
初雪于傅知白而言,毫无意义,他甚至没有察觉到雪的存在。
锐利目光穿过洋洋洒洒的初雪,穿进落地窗。
窗框也是画框,将里面动态的艺术画完整呈现。
这是很美的一幅画。
女孩转身离开的神态,像极了傅知白曾在伦敦泰特国家美术馆观赏的《夏洛特姑娘》。
他看着女孩走出酒店,就穿着单薄的吊带裙,立在街角。
风声簌簌,将她裙摆吹得不断扬起。
司机注意到她,惊讶地瞪大眼,要知道现在可是北城的冬天,他光是下车将傅先生接进后座,都觉得寒冷。
而眼前的女孩竟然毫无察觉,只一直遥遥看向酒店内部,不知在看些什么?
司机悄悄打量了下四周,确定没有摄影机,不是哪个演员在拍雪天的戏之类的。
身后先是传来极浅的动静,而后是车门打开的声音。
司机吓了一跳,“傅先生?”
惊吓使他突兀又失礼地转过头。
却见傅先生只着熨帖的马甲与衬衣,礼服外套被顺从地整理好,此刻正搭在腕侧。
“嗯。”傅知白嗓音低醇地应了声。
下一秒,他从车门处取出一把墨色长柄直伞。
“我去吧!”司机说话声音都变了调。
“不必。”傅知白言简意赅。
司机就这么骇然着,看傅知白优雅下车,撑开伞,迈着长腿一步步走向浑身都带着破碎的女孩。
... ...
初雪漫天降落。
落在南惜裸.露的肌肤上,从融为剔透液体,到直接在肌肤上呈原型雪花状停留。
是该觉得寒冷的,可大概是心痛的感觉超过了肌肤知觉,南惜竟然没有感觉。
她就那么遥遥地望向酒店内,只是疑惑,人心,是可以变得如此迅速的吗?
直到远方车灯骤亮,打断她的思绪与痛苦。
习惯了黑暗的双眼略微不适地眯起,南惜看向唯一的亮光处。
世界陷入寂静的黑暗,雪温柔而无声,在天穹与夜色融成一片的暗黑中,纯白蝴蝶般翩翩起舞。
男人长身如玉,身影被逆光与飘雪融成的背景剪裁出清晰的轮廓。
他一步步靠近。
来人气场强大,皮鞋脚步声逐渐明显,南惜仿佛感觉到,自己刚刚凝固住的心脏,重新随着他脚步声的节奏,逐渐无声地开始跳动。
傅知白在南惜面前停住,居高临下地垂眸看着她。
南惜隔着飘舞的雪花看向男人的面孔,似乎是没反应过来,她一时有些愣怔。
不知过了多久,她才后知后觉到寒风凌雪的功力,颤抖着缓缓收紧双臂。
风雪自四面八方而来。
铺天盖地的凌冽寒意令南惜觉得无从躲藏。
脑后沉沉钝痛随着寒意一同后知后觉地袭来,南惜难受地拧起细眉。
今晚发生的事颠覆了她从前的认知,像是将她从前的世界一百八十度翻转,令她已无力开口询问眼前人,为何在她面前停留?
混沌思索间,头顶风雪被黑伞遮掩,被雪花沾染到鸦羽睫毛都不曾有反应的人,忽地,眼睫翕动。
没给她更多反应的时间,下一秒,颇有重量的外套便将她笼罩。
转瞬之间,四周再无寒意。
南惜微微颔首,终于看向伞檐下的脸,男人是西方骨东方皮,明明轮廓英武,却偏有双狭长的潋滟眼。
潋滟眼当配多情神,可他眼眸中却只蕴涵着矜贵的温和,并无半点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