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拖延是许家的选择,倒也称不上委屈。
许妙愉宽慰道:“伯父这是说的哪里话,伯父心怀天下,是栋梁之才,岂可为了我妄生灾祸,此番伯父为我停驻鄂州,我心中已是十分感激,伯父断不可再愧疚,否则我该如何自处?”
徐庆又是长叹,戚容稍收,而疑惑渐显,“妙愉小姐深明大义令人佩服,不过老夫有些疑虑,不知可否解惑?”
“伯父请讲。”终于说到了重点上,许妙愉敛容道。
徐庆道:“前几日鄂州的钱刺史找到我,说他有你的消息……”徐庆将最近发生的事情一说,倒与白天颜姑所言一般无二,“……然而直到傍晚,都没有消息回来,我派人入城打探,发现姓钱的加强了巡逻,且不肯再放我的人入城,我正疑心被那姓钱的骗了。”
“此事说来话长。”许妙愉垂眸思索片刻,才又道,“前些天,我们的车队在途径东明湖时遇到了水匪,幸得义士相救,到了江夏城中。”
徐庆也很惊讶,“姓钱的竟没有骗我,你果真在江夏,怎么不来寻我,我也好准备人手,将你平安送到长安去。”
“因为她不会去长安。”
许妙愉正在犹豫该怎么回答,清越的声音从他们身后传来。
回首一瞧,修长身影在重重包围之下缓步走近,他眼眸清亮,步履从容,周围举着的刀刃全然不放在眼中。
徐庆打眼一看,不由心中暗赞,好一个俊俏英气的青年,又看他从容不迫毫无惧意,更是喜爱,然而顾忌到他刚才的话,没有显露出来,只是向许妙愉询问道:“这位是?”
早在见到许妙愉的第一眼,徐庆就注意到她身边还有一个人,不过那时无暇顾及,此时见对方神采不凡,便有意结交。
许妙愉道:“这便是从水匪手中救下我之人。”
“原来是少年英雄。”徐庆不禁眼前一亮,细细打量景珩一番,爱才之心顿起,“这位义士姓甚名谁,家在何处,你救了许小姐,我等必有重谢。”
说到这里,他已经完全忘了景珩刚才的那句话,一心只想将他招入麾下,景珩抱拳道:“徐大人客气了,谢就不必,今日晚辈前来,是想与大人谈个合作。”
“合作?”徐庆疑惑地重复,忍不住抬高了语调,又多看他两眼,扬起个不甚庄重的笑来,“我倒不知,你能拿什么来和我谈合作。”
在他看来,面前的青年年纪不过二十来岁,走过的路还没他吃过的盐多,若是仅凭着一身好武艺就妄自尊大,倒也没必要再说下去了。
景珩扬眉,年轻俊美的脸上有一股志在必得的气质,但他一开口,语调又很是恭敬,“此事重大,只得徐大人一人知晓。”
既张扬又沉静,徐庆皱着眉看着他,突然发现他似乎并非单纯狂妄自大之辈,不由得重视起来,只是要屏退其他人,又有些犹豫。
景珩也不出言刺激,静静地等待着他的回复,围着他的士兵也面面相觑,刚刚放下的刀刃举也不是不举也不是。
若不应他,倒显得怕了他,自己堂堂一州刺史,岂不是要被人笑话,思索再三,徐庆还是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