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念头都变得模糊,某种意义上来说我比死亡更像死亡。我知道我一旦开始思考,就又会痛苦,然后干出一些不精明的傻事,所以我对一切文字都只是读,不想,对一切声音只是听,不问。简而言之,我现在在夹缝中偷懒,谁也别想扶我起来。
“算了,你什么都不懂。”布鲁克叹了一口气,弄得我也十分感伤,好像自己做错了什么事,“等会儿我带孩子们去集市里玩,你要跟着一起去吗?”
我拒绝了,比起在热闹非凡喜气洋洋的闹市里游街,我更想睡在躺椅上一睁眼就能看见温暖的壁炉。
乔森不出所料地在客厅等着我,甚至为我准备了毯子。我脱去外套,在躺椅上躺下,没有马上闭眼,乔森似乎有话要说。可他一直不说,像酒吧里柔情似水的服务生一样在我身边乱晃,一下调整壁炉的温度,一下向父亲自告奋勇留在这陪我。
也罢,他迟早会说的,他那浓密的褐色眉毛一看就藏不住事。
后续是,我内心毫无负担地睡着了,他那句骚话也没说出口。我笃定那是句骚话,他所有的喋喋不休都像是在卖弄学识和风情。不能说他不是个好人,只能说我坏的绝对,就算他是个好人,我也能挑出一万个刺。偏见不是被偏见者的无辜,是偏见者的自娱自乐。
但我对乔森的不喜欢只放在心里,毕竟我也知道自己对待亲密关系就跟长了刺的弹簧一样要杀要剐,本质上归咎于自身性情刻薄又很能装,关他人是一点事没有。
我睡着了但没有完全睡着,耳朵还能听见乔森和他姐姐的对话,身体还能感受到银渐层再次爬上了我的膝盖。
过了很久,客厅才陷入一片荒无人烟的安静,只剩下我和猫,我不算正常人,它也不算正常猫。
原来不是我鸠占鹊巢,是它单纯喜欢趴在我腿上,我上身这件银白色渐变针织毛衣功不可没。躺了也就躺了,我顶着腿麻的风险和它友好相处,反正之后不会再见面了。
是吧,反正之后不会再见面了。
所以我不会伸手去摸摸它,不会抱起它嗅一嗅猫臭味,不会给它找猫粮吃,也不会问它叫什么名字。
像我这样对厌恶的玩意和喜爱的玩意一视同仁的清官不多,不过如果哪一天我被拖进大堂审问仗责五十那也是罪有应得,一视同仁不代表我心胸不狭隘。
敲门声惹怒了我腿上这位小祖宗,它听到声音应激反应弹跳起来,踹我踹得不轻,我皱着眉头睁开眼睛,发现裤子上沾了几根猫毛。真是太客气了,来就来了,还送什么礼物。
我听见乔森去开门的脚步声,突然有一种不妙的预感,至少布鲁克他们玩耍回来定不会大动干戈地敲自己家门。
“她在哪儿?”
我手臂上的毛都竖起来了,那是伊实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