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一辈,从那时起,无论是作为夙边的将领还是朝中重臣,许家的儿郎往往是抗击西戎的主力。
许妙愉回忆道:“其实是他们主动来找我的,当年我爹与西戎交战之时已经察觉到国库空虚,那一次打跑了西戎,往后他们还会在卷土重来,长此以往,不仅边境百姓的生活永无宁日,朝廷也将耗费巨大的财力。而且根据西戎的消息,西戎内部也并不好过,那时他就与西戎中身居高位的汉人联系,希望促成和谈。此事进行了一半,出了……后来的事情,也没了后续,还是四年前西戎那边派人找到我,我才知道其中故事。”
许妙愉顿了顿,她不敢确定,景珩是否知道四年前发生了什么,只好换了种说法讲下去,“四年前,我刚刚接手许家在宣州的事务,却发现因为种种原因,家中早已入不敷出,正巧他们找到我。”
文人墨客、世家高门仍以清高自居,视钱财为阿堵之物,然而人活在世上,衣食住行哪一样不要钱,尤其如他们这般挥霍无度的,钱财更是重要。
她从前不懂,那时却被愁得焦头烂额。
西戎的来使,正是瞌睡时有人送来枕头,解了燃眉之急。
“我其实也不太懂经商之道,起初犯了许多错误,后来情况才慢慢好转,说起来,还多亏了你们。”
西戎如今大部与王宝风的地盘接壤,若没有他们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生意是无论如何也做不起来的,她甚至曾经怀疑过,他们是否知道自己在商队背后。
但是景珩接下来的话打消了她的疑虑,“入不敷出这一点,我们的处境倒是没什么区别,所以我们不仅要纵容,还要保护那条商道。”
许妙愉微怔,她倒是忘了,盘州可是个比岭南还贫穷的地方,据说王宝风部的拮据,直到他们占据了益州才好转。
说话间,徐庆的队伍越来越近,不需要再听脚步声,火把燃起的火光明亮得叫人无法忽视。
他们看着逐渐走近的人群,一张张或熟悉或陌生的面孔隐约可见,事到临头,许妙愉的担忧愈发强烈,她不禁抓紧了景珩的手臂。
景珩低头看了一眼,墨色的眼眸中漾出几丝暖意,“不会有事的。”
人群越来越近,他们也瞧见了夜色中的两个身影,脚步逐渐放慢,在两人几步之外完全停下。
火光靠近,照亮了他们的脸庞和稍显狼狈的衣着,许妙愉定了定神,率先走上前去。
士兵自动分开一个缺口,举着兵器,警惕地将她放了进去,徐庆的目光始终定在许妙愉的脸上,惊疑不定地看了一会儿,直到许妙愉的一声“徐伯父”,终于回过神来。
女子的声音清冽而暗含委屈,许久不曾听到的熟悉称呼将他又带回了多年以前,那个跟随将军征战意气风发的时光。
眼前的女子有七分像她父亲,徐庆看着看着,不禁老泪纵横。
莫说别人,就是许妙愉也吓了一跳,她故意模仿着父亲曾经最常挂在脸上的表情,有意激起徐庆对父亲的怀念,却没想到效果会如此显著。
原来还有这么多人记挂着自己的父亲,她不由得悲喜交加,故作的委屈忽然就成了真,两滴清泪从眼角流下。
“妙愉小姐,我愧对你这一声伯父。”
待情绪平复后,徐庆让周围的士兵离远了些,沐彦也主动识趣地走开,留给他们叙旧的空间。
“徐伯父这是何意?”许妙愉压抑着回头去找景珩的冲动,讶声问道。
徐庆叹息道:“从前将军在时,每每带兵出征,常对我等说,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然而将军去后,你却受尽委屈,我却一点儿忙也帮不上,实在是惭愧。”
他说的,是许妙愉的婚事,只是个侧妃本就让人觉得折辱,又一拖再拖直至此时,只是他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