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漓醒来时只觉疼晕得很,想到院子里走走,忽闻一阵桂花香侵鼻,后花园的桂花这几日开得好,早晚香味更是凝重,正好去走走顺带采摘些回来让银杏给做成桂花饼。
这么想着时心情也大好起来,一时间将昨日街上看见春雨楼的那一幕都给忘了,酒后发生的事更是一点也想不起来,总归应该是慕风送她回来的。
刚到花园没多久,听着不远处有谈话声,阿漓自觉又是下人在谈论什么传闻,想走前去听个一二,转角之余,便碰上迎面走来的宋听时和长风,二人本是要去军营的,宋听时要回来挑选兵器,他那把随身佩剑也是上等器,去了兵营总会换着不同兵器练手,军营里的兵器库没他顺手的,这不还是自家兵器库能挑上几样。
阿漓看清人时,宋听时也正朝她看过来,渐渐逼近,阿漓瞬时想要避开,却发现此刻转身太过刻意,凭什么要她躲?
思忖时就低着头,往前走,就当作没看见。
长风察觉气氛不对,主动说:“主子,我先将这些兵器拿出去。”
宋听时点着头,视线一直裹着前方的身影,昨夜她倒是睡得安稳,可宋听时一整宿未眠。
阿漓特意往旁边靠了靠,却还是被健硕的身影挡着去路,不用看就知道是谁。
她耐心又往另一侧靠,可那身影像是装了追踪器物一般,一道跟着过去,阿漓再次挪了方向,那人仍是给她堵的死死的。
阿漓怒火中烧,强忍着又没发作,转身就要离开,惊厥手腕传来一股抓力,迫使她往回退。
她被抓力拽回宋听时膛前,那人正俯视打量着她,淡淡道:“酒醒了?”
阿漓猛地抬头,那充满疑惑的神情似在问他怎么知晓?
“外边的酒好喝吗?”宋听时宛若含着醋意。
阿漓觉着他又要找事,她定定看着他,没有惧意,“还行。”
“是酒好喝,还是跟慕风一起喝的酒好喝?”宋听时将那手腕贴在胸膛前,不让她动。
“都好,就是不知与春雨楼的酒相比哪样更好喝。”阿漓不甘示弱,学着他的语气问,“春雨楼的琴声好听吗?”
“许是好听的,春雨楼的酒定也更好喝,不然将军怎会夜夜驻足,乐不思蜀呢。”
见阿漓这么说,宋听时紧抓的手无力地松开,阿漓趁此抽回手臂,揉了揉。
他一时竟然无法回答她。
阿漓掠过他肩头,望着远处桂花树,悠悠轻笑道:“春雨楼的人比我贴心吧。”
宋听时一个问题也答不上,岔了话题,“慕风与你说了什么?”
“很多,很多……”阿漓一句一句回应着他。
“他可说过让你离开上京城?”宋听时低沉隐忍着。
阿漓不记得这事了,不知他为何要这么问,定了许久才说,“你想我离开吗?我也不知待在这能做什么……”
此刻她面对的不像是宋听时,她也不知道是谁。
“想都不要想。”宋听时说,“离慕风远一些,以后没有我的允许,不许见他。”
“凭什么得听你的,就因为你是大将军,你要管你的兵,也要管我与谁相识相交,可你自己呢?”阿漓面容带着无力,他总是用着不同的借口限制自己。
她越发觉着这宋府是他宋听时给她画下的地牢。
她无法抗衡,只能被不断驯服,此刻她第一次萌生要逃的念头,他在逼着自己往外走。
“近日我要去军营点兵,过两月皇上要在山居别苑举办宴席,你既是我的妻子,也该盛装出席。”
“不去,”阿漓撇开他毫不留情拒绝,“我不懂礼法,这样盛大的宴席怕是要丢了大将军的面子,还是带你那外头温婉体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