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门迁眼皮一掀,语气严厉:“愣着干什么?赶紧护住他的心脉。
经南门迁提醒,陆晓怜回过神来,心知此刻是救贺承要紧的时刻,忙伸手抵在贺承心窝处,自丹田中提起一脉内息,缓缓打入贺承体内。
许是南门迁那一针的原因,又许是贺承当真已行至末路油尽灯枯,陆晓怜将一脉内息打进去,只觉得他体内竟然空空荡荡,没有一丝阻拦,由着她这一脉内息长驱直入,径直抵住他的心脉。陆晓怜脊背沁出一层冷汗。
此刻的贺承孱弱无力,若守在他身边的人不是陆晓怜,是那些举着刀剑嚷嚷着要为死在青山城的那几位青年才俊报仇的人,贺承哪里还能活命?
她觉得害怕,更觉得心痛。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她引以为傲的贺师兄,怎么会有这样的一天?
南门迁迅速查看了一番贺承此刻的情况,朝潘妩略一点头。潘妩会意,对钟晓他们说:“我们就在院子里,来两个人搭把手,这里有什么情况,你们随时来找我们。”说罢,收了桌上的针灸包与药袋,与南门迁一同出门去了。
齐越通晓医理,去帮忙最合适不过,赵戎津自然跟在他身后,也走出门去。房间里只剩下陆晓怜、钟晓和金波守着。半个时辰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陆晓怜的师父是她的亲爹陆岳修,陆掌门看不得女儿吃苦,在她练功这件事上向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功力没有精进,也绝不对她说一句重话,导致的后果便是她如今空有一身花架子似的漂亮招数,內身功夫寥寥可数。
之前有贺承和她大哥陆兴剑护着,陆晓怜也不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好,可此刻要护住贺承,她那贫瘠得可怜的内力便捉襟见肘起来。半个时辰刚刚过半,陆晓怜的脸色已经开始泛白,额角渗出岑岑冷汗。
钟晓忧心忡忡:“师姐,还能撑得住吗?”
陆晓怜没力气应他,死死咬着发白的唇,冲着他微微点头后,目光又落回贺承身上。
床榻上的贺承依旧悄无声息地睡着,脸色惨白,唇色发青。若不是陆晓怜的手抵在他心口,隔着薄薄的一层皮肉,能感受到他胸腔里微弱跳动的脏器,她几乎要以为,她那无所不能的师兄早已经不在了。
她累极了,可是又开心极了。
十多年来,都是他将她安安生生地护在身后,这一回,她终于能为他做点什么了。
她想着,等师兄醒了,她要告诉他,是她救了他,她已经长大了,她已经不是那个只知道躲到师兄身后的小丫头了,以后遇到什么事情,不要再把她推开,她努力努力,还是可以与他并肩而立,共担风雨的!
随着时间的推移,陆晓怜觉得身上越来越冷,丹田中翻搅起异样的冷痛,几乎要将她的腹部撕裂搅碎一般。可她依旧将手掌死死抵在贺承胸口,寸步不让。半个时辰
她答应过的,她一定可以做到
终于,陆晓怜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
她又冷又痛,意识已经有些模糊,隐约听见齐越的声音像在水里一样,缥缈断续地传来:“......前辈
让我们.....沈兄扶过去....”
所以,可以了吗?师兄就要获救了吗?
陆晓怜觉得自己的手僵硬沉重得收不回来,勉力一抬,手臂沉沉地坠下去。她不愿意影响他们救治贺承,强撑着坐在一旁,从牙缝里挤出声音:“你们快送师兄过去,我在这儿歇会。’钟晓不放心,扶着她问:“师姐,你当真没事吗?'她没有力气多说,只微微摇头,推开他的手:“快去!”一阵兵荒马乱的脚步声后,房间里恢复如死的沉寂。金波没有走,她觉察出陆晓怜脸色不对,小心翼翼地凑近过来,扶住她的肩膀:“晓怜姐姐,你脸色不大好,你怎么啦?’陆晓怜眼前一片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