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嫁?”
“回娘娘,是的。洛姑娘十七岁的生辰在即,但洛阁老还不曾为她议亲。”
“十七岁,正是好年华。”
皇后似是意有所指道:“年纪倒与太子相仿。”
侍女恭敬地垂首,不敢接这句话。
翌日。
从女学回府的路上,洛清苒原本正掀开帷帘和林瑶一起看是否有什么值得买来尝尝的点心,却不偏不倚,正好看见裴知砚从前方不远处的一处茶楼走出。
洛清苒放下帷帘,平静地收回眼神,随即让车夫改了道,往另一边走去,不必经过裴知砚刚出来的那座茶楼。
能避则避,少有来往——这是洛清苒如今对裴知砚的态度。
裴知砚将这一切看在眼里。
以往这种时刻,洛清苒会上前来与他说几句话。说不了太多实际内容,但她藏不住偶尔偷偷瞥向他的眼神和眼底的复杂情愫。
那时的洛清苒不会如此时这样避着他。
但已经不一样了。
裴知砚敛回目光,神色如常地往城外去。
到山寺后的一处小院后,裴知砚推开竹门,温声唤了句“先生”。
作僧人打扮的中年男人正在摆置棋盘,闻言不厌其烦地纠正道:“施主该唤贫僧‘慧觉’。”
他早已不是裴知砚的先生,不再是当年那个意气风发的首辅。
裴知砚不置可否道:“学生来迟了。”
“不算迟,贫僧还未摆好棋盘。”
裴知砚在慧觉大师对面落座:“今日先生想执白子?”
“黑子先行,白子后行,贫僧想看看今日能否后发制人。”
“请先生指教。”裴知砚落下一子。
最常见的简朴木质棋盘上,黑白棋子有来有回,各自布局。对弈间,慧觉与裴知砚说起了他们共同计划的进展。
而听闻裴知砚已经对二皇子动了手时,慧觉指尖的白子停下,未落。
几息之后,那枚本已有了去处的白子被放回了棋盒中。
“此计虽有用,风险却比我们原本的计划更大。”
“你的心若不静,便下不好这盘棋。”慧觉的语气并无什么变化,但两人都明白其中的意味。
裴知砚沉吟须臾,垂眸道:“学生不会再因为旁的事改变计划。”
棋局未完,但慧觉已开始收拾棋盘上的棋子:“那不止是你我二人的仇,你不能忘,也不该忘。”
以往他们每回都会下完一盘棋。但今日,就只能到这里了。
“自去竹林里跪两个时辰,下旬不必再来。”慧觉离开了院子。
裴知砚起身理了理衣衫,朝先生的背影鞠了一躬。
他依言去了院落外的竹林中,跪在了他父母和先生妻儿的埋骨地。
在来见先生的路上,裴知砚便已有了决定。
陈氏和二皇子已无力再伤洛清苒,前世那个专为她而设计的陷阱已经算是避开了,他也不再牵涉其中,一切都可以重回正轨。
一回两回,裴知砚将洛清苒的态度看得很清楚——重来一世,洛清苒不愿意再与他有多的牵扯。他自然也会配合她,自此专心前路,去达成他和先生一直以来的目的。
他本就不是会纠缠不休的人,更遑论是在男女关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