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急声催促。
赵医师呆愣地上了马车,六神无主,棘手地放下药箱,面对浑身上下都是血的沈涟漪,一时根本不知如何下手。
全身浴血,他都不知伤在何处。
深吸一大口气,赵医师方才有勇气伸手去号脉,手指触碰到的那一瞬间,顿时被沈涟漪的体温给烫得惊惧地收回了手指,神情惶恐,五指紧张地颤抖着。
“赵医师,什么情况?”陆无桐自然将他的反应全部收入眼中。
医者最忌讳情绪外露,以免影响到旁人。
她从未见过这般慌了神赵医师,即使是面对父亲的病情。
沈涟漪听到动静,微弱地睁开眼,睫羽微颤,对上了陆无双那双红通通的眼睛。
心里难得有点想笑,还真是难得。
注意到身旁的人,她自然也知晓赵医师对她的症状束手无策。
方才大乘九境的伤,加上体内反噬的力量,还有后背灵髓的旧伤。这三道伤叠在一起发作,她整个人距离鬼门关,怕是就差临门一脚了。
好在她已经习以为常,还有医术傍身。
她还能自救。
沈涟漪艰难地匍匐起身。
方一动,她就感受到全身骨头如被硬生生踩碎的疼痛。
不过这种痛,和人在清醒时灵脉被剖出来的痛苦相比,简直就是九牛一毛。
她倔犟地爬了起来。
等沈涟漪成功地靠在车架上,虚弱得缓了好几口气息才稳定住翻涌的气血,这才艰难地张开口,“陆姑娘,能不能帮我准备几只洛海的寒冰蝶……还有……一只千年的玄水参。”
赵医师更加惶恐地睁大双眼,“姑娘,这是打算用寒冰蝶的极寒力量抑制?”
医者仁心,赵医师急声劝阻道:“姑娘,冰火两重天,就如滚完油锅后又丢到寒潭里,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这般煎熬,如何能熬得过来啊!”
沈涟漪平和反问道:“那赵医师,你可有更好的办法?”
赵医师垂头不语。
见状,沈涟漪放空思绪般看了过去,反而轻松笑道:“熬不过来……那便是命了。”
“你说什么呢!”
陆无双通红的眼满是怨气。
他将腰间的平安扣拽下,强硬地放入沈涟漪手中,气呼呼道:“这是小爷的阿娘特意去普渡寺求的平安扣,那的圣僧最灵验了。沈涟漪,小爷不允许你有事!”
还真是……沈涟漪无奈地笑了笑。
“沈姑娘,我这就差人去准备。”陆无桐面露愧色道。
紧接着,沈涟漪从怀中掏出一张折叠得四四方方的纸张递给赵医师,气若游丝道,“按照这个方子,以大乘境修士的灵力为火,焚烧七日,炼制出的丹药,即可……解毒。”
话音方落下,沈涟漪再也抑制不住,又涌出一大口的鲜血。琥珀色的清浅瞳仁倒映出手中鲜艳的红,满是痛楚。
“沈姑娘!”陆无桐焦急出声。
就在此时,谢均突然掀开帘子,面对众人不解的目光,硬着头皮开口道:“家主让你们都下来。”
你们?
是马车内的所有人,还是谁?
一时间,众人面面相觑,不知到陆无眠到底是什么意思。
谢均又补充道:“沈姑娘,留在马车上。”
在这关头,面对陆无眠的吩咐,所有人就算再不解也不敢有任何异议,在诡异又静谧的氛围中默默下了马车。
陆无双犹犹豫豫,是被陆无桐拉下马车,一双眼睛仍逗留在马车上,不放心地盯着陆无眠,“阿姐,表兄这是什么意思,为何要让我们还有赵医师下来,沈涟漪她……”
如今沈涟漪的状态,根本离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