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吃饭,除了夜里床笫间两回撕扯纵情,平日相处依旧很少。
这般面对面坐着,也没什么可说的。
卫瑾瑜喝了口茶,便道:“直接说事吧。”
“好。”谢琅也敛了神色,直入正题:“我想请你帮个忙。”
“什么忙?”
“帮忙往顾阁老面前递一份状纸。”
卫瑾瑜转了下茶盏,似乎也没什么意外,只问:“什么状纸?”
“兵部发下海捕文书,缉拿前滇南行军大都督袁霈二公子袁放的事,你应当知晓吧,袁放有冤,且握有裴氏贪腐罪证,他想向顾阁老当面陈冤。如今裴氏盯他盯得太紧,除了督查院,没人管得了这桩案子。”
卫瑾瑜唇抿了下,淡淡道:“我帮不了你。”
大约没料到对方拒绝得如此干脆利落,谢琅问:“只是帮忙递一下状纸,也不成么?”
卫瑾瑜搁下茶盏,道:“一则,我虽为司书,但没有直接递状纸的权力,如果违背规矩,私递状纸,是要受罚的。”
“二则,我与这位袁二公子无亲无故,我不了解他的事,只凭你只言片语,也无法判定他的冤屈是否属实,所呈证据是否属实有效。冒险帮他,便是赌上我自己的前程,我不可能做。”
“三则,我这样的身份,就算帮了人,也不一定能落着什么好。世子,恐怕找错人了。”
这副公事公办的态度,和冰冷疏离的语气,仿佛他们是素未相识的陌生人。
谢琅慢慢笑了声:“卫御史大人,还真是公正无私。”
“只是,如果袁氏一族,不仅袁放,包括袁霈,及战死的那两千多名将士,都身负重大冤屈呢,你也不愿帮一帮么?就算不递状纸,只是设法给他一个机会,让他见一见顾阁老,可以么?”
“实话告诉你也无妨,袁放如今逃入了上京,裴氏也已发现他的行踪,眼下正派遣死士暗卫和五城兵马司的人马,各处搜捕他,除了上督查院鸣冤,他无路可走。”
卫瑾瑜自然已经猜到。便问:“他现下藏身何处,又是怎么来到上京的?”
“他砸折了自己一条腿,乔装成乞丐混入上京的,眼下藏身在一位朋友家中。”
“一位朋友?”
“是。”
“可信么?”
“可信可靠。”
卫瑾瑜点头,没再多问,也没问那名朋友是谁,从袖中摸出块银子,付了自己那一半茶钱,起身便要离开。
谢琅皱眉看着那块银子,忍不住问:“你当真不帮?”
“我说了,我帮不了。”
“督查院御史上百,无论谁帮,都轮不到我,他已得你这个殿前司指挥使相助,想要上督查院鸣冤,甚至是御前鸣冤,都自有无数方法。”
卫瑾瑜转身便走。
谢琅忽低低唤:“瑾瑜。”
卫瑾瑜步子一顿。
谢琅问:“便真没有一点商量的余地了么?”
“没有。”卫瑾瑜顿了顿,几乎以冷酷语气道:“他既进了上京,自他踏入上京城门那一刻,就只有一条路可走,世子,是真的不明白么?”
谢琅独自枯坐。
雍临自暗处现身,小心询问:“世子,卫三公子既不愿帮忙,下一步,该如何办?”
谢琅道:“以前大哥总与我说,面对猛虎,若不能一击必中,便应隐忍蛰伏,以待来日。我其实明白,袁放眼下要告裴氏,几乎等于以卵击石。”
雍临印象中的世子,一直是意气风发,敢怒敢恨,便是面对凶悍无匹的北梁铁骑都没有退缩过一步,这是他第一次,听谢琅以这样口吻,说这样灭自己士气的话。
便问:“世子的意思,是也不打算帮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