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锋利的武器,一出手,就能将缠好的伤布划得稀碎,让人不得不直面流脓的伤口。
“不是。“林颐尽量将语气放得平常,“我父母去世了。”话音未落,徐师太的表情僵硬了。
坐在对面的柯决,也停下了乱画的笔。
“所以借住在舅舅舅妈家。"她无端的晃了下神,继续解释,“舅妈身体出了点问题,舅舅还在医院陪护,所以最近……”徐师太自诩教育能力还算专业,岂料这身本事没来得及施展,直接撞枪口上了。
“对不起啊,老师不清楚你家里的情况。“徐师太有点愧疚。“没关系。"林颐低声说。
“那这件事等你家长有空了再谈。总之,学习上有不懂的要多问老师。"徐师太望着她红肿的眉心,“生活上也是,有什么解决不了的,都可以来找老师知道吗?”
林颐轻轻"嗯"了声。
徐师太忧心忡忡的看着她:“那行,你先去上体育课。”“好,谢谢徐老师。”
跟徐师太道谢后,林颐就拿着那份"惨不忍睹"的答题卡离开了。
只是她不知道,她离开的那刻,柯决也罢了笔。少年将试卷叠成方块,塞进裤兜,寻着消失的背影追了出去。
徐师太气得大喊:“柯决!你小子又去哪儿?”这么嚎了一嗓子,备课、批改作业的老师们,都好奇满满的看了过来。
只见那少年啊,混得不行,头也不回的说:“上体育课。”徐师太按了按太阳穴,简直两眼发昏的程度。上课时间,教学楼的走廊里寻不见任何人影,只能听见各班老师们激情的讲课声。
林颐将答题卡折起来夹在英语报里,隔着窗远远看了眼体育馆的方向,折身准备下楼去。
刚走到转角的楼梯口,就与一身黑的柯决狭路相逢。柯决背靠在不锈钢护栏上面,见她过来抬起了下巴,漆黑瞳孔中的冷散了不少,看起来似乎不那么凛人了。林颐轻蔑地笑了声,不知道这是第几次一一在他的面前出糗了。
“怎么,是笑话还没看够吗?"所以张口也没什么好脾气。柯决双手抱臂,很不屑地笑了一声。
林颐将沾满血渍的脏纸扔进垃圾桶,全程没什么表情。“我没那么无聊。"柯决收了收脚,“何况你这笑话也并不好笑。”
林颐懒得搭理他:“那你别挡路啊。”
柯决表示赞同地点点头,往旁边靠了靠,做了个“请"的动作。
林颐完全没有犹豫,目光扫向阶梯下的指示牌,躲瘟神一样急着下楼。
刚走一步,再次被柯决拦了下来,他又握住了她的手腕。林颐真的难藏脾气,扭过头去质问他:“柯决,你是不是真有病?”
显然,柯决也不是脾气好的那类人,目光阴冷,一寸寸慢慢挪到她脸上,最后皮笑肉不笑地说:“病入膏肓了行不行?”“……"林颐心底升起一股无力感。
她不想将自己泥泞不堪的那面公之于众。
如果可以,她会是个合格的演员,将不可告人的秘密全部藏起来。
她的性格、她的家庭、包括韩璐的死、还有她趋近于病态的赎罪方式。但她所有的软肋,都被柯决拿捏得死死的。“你到底想怎么样?"她静静看着他。
说不出的滋味在心里油然而生,说不上来究竟是同情,还是对同类的惺惺相惜。
柯决笑得苦涩,“早说过了,我是担心你。“为什么就是不信。
林颐盯着他那双诚挚的眼。
柯决却不敢看她了,从衣兜翻出那条被她拒绝过的手链,自顾自地替她戴上。
林颐推了下他:“我不要你的东西。”
柯决淡淡道:"赔你的。”
她埋头去解紧紧合拢的锁扣,“赔给我也不是原来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