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一行,都在他脑海中自动浮现。
短短一年,却好似比上个世界还要久,还要有趣。
应缺的手扶在栏杆上,低头望着空旷的大厅,竟在这个自己住过一年的地方体会到了陌生感。
明明是同一个地方,有池眷青和没有池眷青完全不一样。
不一样。
*
“应缺走了?”经过这几天的治疗,池凌萱已经能坐起来了。
她伤在头部,医生说,要是再严重点,就危险了,说不好还可能成为植物人。
这段时间家里人都让她好好养着,池父池母那边,都有池耀光应付,说是池凌萱正在忙着处理公司的事,飞去了国外。
只是时间越久,露馅的几率就越大。
为了转移父母的注意力,池耀光已经将应缺去公司,明着说要收购公司的事了。
这可把池父池母气得不轻,只是因为早有心理准备,又有医护人员看着,才没出什么问题。
“走了。”池眷青在病床前坐下,姐夫回家照顾孩子了,这会儿只有他们姐弟两个人。
池凌萱:“奇了怪了,他这回竟然没有发疯。”
虽然只短暂接触过几次,但应缺给池凌萱的神经病印象实在太深刻了。
池眷青:“……”
他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只能说他姐对应缺还挺了解。
沉默了片刻,池凌萱忽然开口:“虽然他算计了我们一回,但说到底,那个姓黄的和他没什么关系,是我自己主动撞上去的,他顶多是袖手旁观,后来也只是趁虚而入。”
“虽然作为亲戚,他这么做挺不地道,但在商场上,没有亲戚,只有利益,他这么做,也无可厚非。”
换了别人,未必就不会和应缺一样,找准机会将对手搞死,这是任何人都想做的事,现在不过是应缺做成了。
“事到如今,也只能怪我技不如人,其他也没什么可说的,倒也不必因为这件事指责他什么。”
池眷青静静听着。
“他这回救了我,也出乎我的意料,应该的感谢我都会给。”
“但是。”池凌萱语气一转,忽然严肃起来,“作为对手,我甘拜下风,愿赌服输,可作为姐姐,我绝不赞成你和这种人在一起。”
说不准哪天就向枕边人捅刀,和这样的人在一起,池眷青睡得着觉,她这个做姐姐的睡不着。
池眷青没有回话。
“眷青,我知道你凡事都有自己的主见,我不想干涉你什么,但是你也要体谅我的心情。”
她看着池眷青长大,多少对他有所了解,应缺那种人,他们觉得疯疯癫癫,极其有病,但对池眷青而言,说不定还会更感兴趣,觉得有趣。
可就算再有趣,他也危险啊,这让人怎么放心。
池眷青笑了笑道:“我知道,姐,我心里有数。”
“你好好休息,爸妈那边还需要你出面安抚。”
池凌萱受伤的事总要暴露,还不如等池凌萱好一点后亲自去和池父池母说。
等池凌萱睡下,池眷青才抽空回了趟池家。
一番洗漱过后,池眷青在镜子面前站定片刻,才恍然反应过来,自己应该吹头发。
再次拿起吹风机,他还有些不习惯。
和应缺在一起时,对方十分喜欢给他做例如吹头发这样亲密接触的小事。
不是献殷勤,不是什么宠爱,而是应缺觉得有趣,心里喜欢。
每次装出一副对他多好的好老公模样,但其实都是满足他自己,这些池眷青都知道。
但他愿意纵容,因为他也喜欢这样的应缺。
池眷青轻轻叹了口气。